多尔衮出了礼亲王府,在街上闲逛。他现在就是一个闲散宗室,没有任何职权,而且上次入关,确实是死了不少八旗兵丁,所以八旗中的贵族有好些都不待见他。他现在除了能帮阿济格和多铎出出主意之外,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不过他正好遇见了在街边正在和范永斗说话的吴三桂。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吴三桂有些失态,声音有些高。
范永斗认真的说道:“那还有假?这个事情,整个山西都知道了,绝对错不了。汝侯刘宗敏,确实是霸占了您的小妾陈行首。”
“狗贼!我与你誓不两立!”吴三桂怒吼起来,引的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不过他们见到环伺的亲兵,也就不敢多事,赶紧自己走开。
范永斗看吴三桂情绪激荡,怕受了池鱼之灾,于是也马上告辞。而吴三桂也还存有一些理智,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也是黑着脸离去。
他虽然早就知道陈圆圆被刘宗敏霸占,全家都被刘宗敏杀死的消息,可是那是李岩给他传递过来,他不敢轻易相信。今天他专门来找范永斗确认这件事,范永斗虽然在张家口做生意,可是老家却是山西的,应该知道真是情况。没想到范永斗被叫来了礼亲王府,于是他就在这里等着。
此时知道噩耗是真的,他除了愤怒,就没有别的想法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全都发生在他的身上,怎么能不让他怒火中烧。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刘宗敏碎尸万段!
可是他刚走了一会儿,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平西王,”来人抱拳道:“我家主子请你到府上叙话。”
“本王还有事,改日再去叨扰!”虽然吴三桂此时正在气头上,可是这里毕竟是盛京,他也只能压着火气同这个不知是那个王公府邸的奴才说一句。
那人不为所动,依然抱着拳道:“别忘了,王爷的王爵是谁给的。”
吴三桂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多尔衮要找他。虽然多尔衮现在什么职位爵位都没有,可是有两白旗做后盾,他这个平西王还只能点头应着。
等他来到多尔衮的府邸,心中的怒火也压下去了不少。跪拜道:“吴三桂,拜见睿亲王。”
多尔衮笑着说道:“平西王请起。我不过是个闲散宗室而已,哪里还是什么王爷。”
“在奴才眼里,您永远都是大清的睿亲王。”吴三桂恭维着。
多尔衮的笑容有些僵硬,永远做一个亲王?皇位曾经离的他是那么近,可是现在却离他又是那么远。
他收了笑容,说道:“你们的人也都剃了头,也基本得不到关内的具体消息。可是那范永斗,只是一个商家而已,他说的话,也不必都信。以讹传讹的事多的很,不要被假消息给误导了。”
“奴才谨遵王爷教诲。”吴三桂抱拳答应着。
多尔衮能看出来,吴三桂是口不对心。不过他也知道,在这种深仇大恨面前,确实是不能有太多的苛求。
“现在,李岩才是咱们最大的敌人,其他的都放一放。”多尔衮说道:“等把李岩解决之后,对于李自成、刘宗敏之流,不论他们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我都向你保证,能让你去亲手宰掉他们。”
吴三桂也听出了多尔衮的意思,不管真心与否,一个态度是必须要表达的:“奴才谢睿亲王。”
多尔衮稍微满意了一些,之后突然问道:“听说平西王最近在收购铁矿?”
“啊,是的。”吴三桂开始有些蒙,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奴才不过是想铸造些三眼铳,给我麾下的儿郎们用。”
多尔衮冷笑一声,道:“我都直接问了,平西王就不用掩藏了。说说吧,进展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能开始产出了?”
“奴才不知睿亲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吴三桂继续狡辩着。
多尔衮冷冷的说:“手铳,李岩骑兵用的那种手铳!是不是已经能生产了?!”
虽然他们是首先同李岩的骑兵作战的,可是由于对除火炮之外的火器的鄙视,让他们没有任何人想要去缴获李岩骑兵的火铳。等他们想起来了,也没有机会了。可是吴三桂这里却是有所突破,居然已经要准备开始铸造了。
吴三桂见瞒不过去,于是只好坦白:“匠人们只是说先试试看,至于能不能生产,他们也说不准。”
多尔衮淡淡的吩咐道:“让你的工匠带着火铳都来盛京,和这里的工匠一起钻研。人多了,自然能快些把火铳造出来。”
吴三桂当然不会同意,他立刻说道:“这不大好吧。我们三人与睿亲王有过约定,也被我大清朝廷准许,在宁远至山海之间自由生存,朝廷不加约束。”
“怎么,是觉得我现在没有爵位官职,说话不管用了吗?”多尔衮冷笑着问。
吴三桂解释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此项约定确实是写明了的,所以奴才说的没有什么错处。”
多尔衮想了一会儿,没有继续逼迫。现在整个清国都处于脆弱的平衡之中,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内部先乱起来了,他也不敢过分刺击吴三桂。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嗯,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条。既然你不愿意让工匠们过来,那就送十支火铳过来。这样的利器,朝廷不能没有。”
吴三桂可不想一次就给那么多,他还要留下先装备他的亲兵队伍呢。他立刻解释:“回睿亲王,奴才那里可没有这么多呀。奴才一共才捡到了七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