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两条修长的小腿来回晃动着。
月光照耀在她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
她的神情宁静安详,说着要杀了三王妃的时候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自然只有神乐千云。
闵乌刑看着屋檐上那个有些瘦弱的身躯,深吸了一口气道:“神乐家族的人?呵呵,这个女人我来对付足矣,她的价值,还不足以动用你我之间的承诺!”
我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我更不知道,当初闵乌刑之所以会出手救我,不单单是闵柔的原因,更是因为神乐千云许下的替他杀一人的约定。
神乐千云打了个哈欠,随意的道:“那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哦!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她的对手呢!”
当两人说话的时候,三王妃的目光从我的身上转移到了神乐千云的身上:“吴好运,神乐,又是你们两个!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三王妃那妖娆的杏眼之中充满了怨毒之色,仿佛要把人吞了一般。
神乐迎着寒风,撩开腮边的发丝,斜眼看了看三王妃:“什么叫又?我认识你么?”
三王妃将视线移开,重新锁定了闵乌刑:“以后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我先把这老家伙解决掉,然后再和你们算旧账!”
三王妃挥动手中的狗链子,那只有头和四肢的黑王猛然大吼,发出冲锋的命令。
十余只飞翔的狗头从十余个方向包抄过来。
我是知道这狗头的威力的,一旦被咬中破血,那么就会陷入昏迷状态。
我更加确信,烂尾楼里的那些阿拉斯加牧羊犬全都是三王妃饲养的,也只有她的身份才能够拥有如此雄厚的人力财力去饲养这么多数量的牧羊犬。
闵乌刑单掌一拍,身体轻巧的跳到了金属箱后,箱盖砰的被他打开,那飞狗头一下子撞在了箱盖上。
箱盖猛然合拢,箱子猛烈的晃动起来,那些飞狗头和里边的冰块碾压在一起,发出卡啦啦的响声。
闵乌刑站在箱盖上面,片刻后那些飞狗头就失去了动静。
“这箱子里装的是寒心冰石,普天之下也只有冰破蟒和巫族天蚕这种极阴极寒之物才能在里边生存,除此之外任何东西进去了,全都是个死!你这飞狗头虽然早已是无魂无魄的死物,但一遇寒心冰石,降头术与狗头的联系也会被切断!”
闵乌刑那浑浊的双目中重新燃起了斗志:“所谓解降,除了消除降头术的危害之外,还有一个更高的境界,那就是直接切断施法者和被下降者的联系,联系一旦被切断,再厉害的降头术也是白费!”
我明白闵乌刑所说的,这种联系我也感受到过,比如我所用的符文便是依靠灵力来联系,从而受我的控制,这种联系看不见摸不着难以形容,但却真实的存在。
三王妃思索了许久:“大宗师就是大宗师,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寒心冰石外加你的这个方法,的确可以让我的飞头降失效,不过我还有黑王,在你切断我和它之间的联系之前,你的脖子应该已经断了!”
三王妃吹起口哨。
黑王四肢奔跑如飞,硕大的狗头呼出阵阵热气,头和四肢之间明明空无一物,但却像是被某种东西连接在一起,犹如一只完整的巨型犬一般做出飞扑的动作。
站在金属箱上的闽乌刑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身形却巍然不动。
黑王踏地而起,四肢一跃很轻松的跳上了一米多高的金属箱。
忽然,闵乌刑的手一动,身上的白色中山装不知何时扣子已经全部解开,他的手一扯,中山装干脆利落的剥了下来。
呼啦~
闵乌刑双足前后分开,站了一个马步,手则用力舞动着中山装,那样子就像是西班牙斗牛士一样。
黑王腾空而起,一口咬了个空,它不断的追逐着闵乌刑的那件中山装。
黑王虽然是一头被下了飞头降的巨型犬,但却和所有犬类一样具有灵敏的嗅觉,中山装上充满了闵乌刑的气味,它便会把中山装当做闵乌刑来进行攻击。
白色中山装被咬的支离破碎,黑王像是永不疲倦一样上下飞扑。
闵乌刑显得无比狼狈,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黑王咬没了。
三王妃捂住嘴巴大笑:“堂堂白降宗师,大冬天的光着身体上蹿下跳,天下再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了!”
她的面色忽然一变:“可是,我现在不想看你表演了!”
三王妃将手中的狗链一收,黑王也像是受到狗链的控制一样猛的低下头去!
闵乌刑单手往前一推,五根手指顿时被黑王死死咬住。
我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刚才我分明看到,闵乌刑明明可以躲开黑王,却将自己的左手故意送进了黑王的口中。
三王妃也大感吃惊:“闵老果然好魄力!”
闵乌刑满头冷汗,道:“我承认,我无法切断你和黑王之间的联系!所以我只能让它咬一口,让自己中降,然后再想办法自己来解降!”
“愚蠢!!!”
坐在屋檐上的神乐千云冷不丁的开口说了句话。
“不用看着我,我说的是你,闵老头,你真愚蠢!”
神乐千云那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掌内握着一张金色的符文,她的手轻轻一甩,那张符文便咄的嵌入了金属箱盖之上。
符文正中刻着一个血红色的“镇”字,符文的尾部仍在剧烈的颤动,发出嗡嗡的震响。
符文就像一柄尖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