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身一人拿着日记本和变天账,以及光盘来到了公安局,以受害者的身份报了案。
江智恩小小年纪又如何能想得到,他这一报案,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公安局长高建斌如坐针毡,忙叫人将江智恩请到局长办公室。
待江智恩来到局长室后,高建斌满脸堆笑地说道:“来,智恩呐!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叔叔我还一直记挂着你呢?”
江智恩出于礼貌,回应道:“还可以。”
高建斌一双铜铃大眼察颜观色地看着江智恩的神情,而江智恩因为事先已经知道高局长收受致远集团贿赂的事,所以有意回避其眼神。
只听高建斌假仁假义地说道:“叔叔知道,你爸爸的死对你来说冲击不小,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智恩呐,社会上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特别是牵扯到法律上的事。”高建斌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窥视着江智恩的神情。
江智恩听到高局长如此一说,好像听出其有意想将此事掩盖,忙回过头来问道:“您的意思还是坚持我爸爸是自杀的,是吗?”
高建斌见江智恩一双浓眉大眼透露着犀利,一时不敢断然肯定,便虚与委蛇地说道:“不是,其实叔叔也觉得有些奇怪,你爸爸平时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怎么会留下你自己不管不顾呢?只是叔叔在想,人呐,有的时候会有这样一种情况,就是在精神上受到比较大的冲击时……”
江智恩乍闻高建斌如此言语,眉头轻动,看向高建斌,心中断定:这高局长还是想掩盖父亲含冤一事!
只听高建斌继续说道:“……可能思考问题的时候会忽略一些东西,比如说你母亲先你父亲而去,这件事对他来说冲击就比较大,我听说他们夫妻俩感情一向很好,你母亲的离世对你爸爸来说,可能会超出你想象的痛心疾首啊!”
高建斌一边说着一边察看着江智恩的表情,见其默默不语,像是在思忖着什么,便接着说道:“你现在年龄还小,大人的想法呢,你可能还不理解,特别是你父亲对你母亲的感情,等你以后成家了,有了自己爱的人了,你可能才会懂得一些,现在叔叔说的这些,你可能还理解不了……”
江智恩听出高建斌的弦外之音,转过头来正色道:“高叔叔,你别以为我还是学生就不重视我的意见,爸爸在出门之前就给我留下了字条,说他会回来。
虽说妈妈的死对他来说是个冲击,但是不代表他会弃我于不顾,况且我还听说,那天爸爸他喝的大醉,从常理上来讲,一个喝得大醉的人怎么还能爬到楼顶上自杀呢?这于理不合……”
高建斌这时打断道:“对呀,正如你说的,那天你爸爸确实喝得大醉,也正因为他喝得大醉,所以才会一时冲动,没顾虑到你的存在,寻了短见,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人在不清醒的状态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做出来的。”
江智恩见高局长这般就坡下驴的说辞,满心的不忿,不满地说道:“高叔叔,对于我爸爸的死,您就这么肯定是自杀吗?”
高建斌见江智恩有些动怒,虽然心头不悦,但也忧心这孩子把事情搞大,所以忙安抚道:“不是的,智恩呐!你先听叔叔把话说完,法律上呢都讲证据,就从你递交的证据上来看,这些证据暂时构不成推翻你父亲是自杀的结论。
虽然有日记,有光盘,有账薄,但是能做的只是推测,但是推测是不能当证据使用的,况且这份账薄上还有你爸爸的名字,以及你爸爸以前共事过的同事的名字,你当真希望把事情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吗?”
高建斌看着江智恩游离的眼神,心里似乎有了几分把握,便继续说道:“你爸爸的死因尚不明确,如果再按上个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的罪名,那也不会是你所希望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点儿利害关系你应该了解。”
江智恩这时回过头来,满眼矛盾迷茫地看着高局长,高建斌的字字句句皆戳在他忧心之处。
高建斌见事有缓和,便当即说道:“这样吧智恩呐!你爸爸的死因叔叔会秘密派人调查的,只是当下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展开调查,你相信叔叔吧?”
高建斌这一问,也没等江智恩回答,便接着说道:“你先回去,只管好好学习,你爸爸的事叔叔会看着办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说完便起身,欲送江智恩出门。
江智恩也随之站起,边来到房门处心下边思忖着:高局长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能信任他吗?虽说他也是收受贿赂之人,但怎么说,爸爸也曾经是他的下属,他应该不会搪塞我吧?
如此想着,便开口说道:“高叔叔,希望您能言而有信,怎么说我爸爸也曾经是您的下属,看在多年同事之情、‘君臣之义’的份儿上,希望您能秉公办理,还我爸爸一个清白。”
高建斌闻听江智恩言辞恳切,出口不凡,打心眼里满意眼前这个孩子,但是此时此景又不得不拒谏饰非,曲意逢迎,只假义拍胸脯道:“叔叔和你爸爸是什么关系呀?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能不尽心竭力吗?放心吧!你只管回家好好学习,等叔叔这边有了进展,再和你联系。”
此时江智恩也不得不听信高局长的话语,心虽惴惴但却无可奈何地从公安局走了出来。
高建斌送走江智恩后,回到办公桌前,左右思忖过后,拿起电话,拨通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