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江智恩便起身回了房间,就在换身便装之际,只听到屋外房门“哐当”一声震响,江智恩嘴角微微上提,露出一丝笑意,喃喃地摇着头说道:“‘厌诈而行实,固君子之本色;昧诈而堕谋,亦取讥于当世。’这话是谁说的来着,真是精辟!”
换好便装,江智恩悄然来到方雪兰的房间,见其正躺在床上背门而卧,江智恩轻蹑着手脚,探头观瞧,隐隐之中,看到枕头边上似有洇湿的痕迹,便缓缓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轻声问道:“哭了吗?”
方雪兰躺在床上哽咽否认道:“谁哭了?我没哭。”
“哦,那可能是泪腺失灵,有液体漏出来了。要不要我帮你修修?”江智恩说道。
“讨厌,谁要你修?”方雪兰嗔道。
江智恩这时微微侧头说道:“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了。”
“切~”方雪兰故作不屑道,“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江智恩问道:“你说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去。”
方雪兰顿了顿,敛态含羞道:“你上来。”
“么?”江智恩颇有些意外地应道。
“你上来。”方雪兰向另一侧的床边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块儿地方,意在让江智恩也躺上床来。
江智恩心知方雪兰虽然古灵精怪,但不会做出什么越轨之事,出于男生天性的腼腆,江智恩轻轻地于床边躺下,轻声道:“上来了,干嘛?”
方雪兰这时翻过身来,玲珑小巧的拳头轻敲在江智恩的肚皮上,口里不住地叫道:“谁叫你回来那么晚的?让我受委屈。”
江智恩被方雪兰突如其来的嗔怪略吓了一跳,但随即故作吃痛,道:“啊,疼。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再回来早点儿,不让你受委屈。”
方雪兰头也不抬,伸手将江智恩的左手拉过放于自己脑后,当起了枕头,一头拱进江智恩的怀里,左手置于江智恩的肚皮上,兀自说道:“你姑姑说我是‘没有根本’的女孩,说我身上有‘腥味’。”
江智恩抿着嘴强忍着笑意说道:“怎么没有‘根本’了?你爸爸是方行长,你还有姐姐方雪玲,怎么就没有‘根本’了?”
继而又故作闻着四周的气味,说道:“哪有什么‘腥味’?我只闻到了香味,而且还是淡淡地、沁人心脾的香味,谁说你身上有‘腥味’,那是因为她有鼻炎,分不出香臭来。”
方雪兰知道江智恩这是故意逗她开心,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喜欢,又轻敲了几下江智恩的肚皮。
可是江智恩哪里知道,方雪兰的泪水,并非因为其姑姑辱骂于她,而是因为江智恩在其姑姑一家面前,肯定了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存在——那不单单只把她当作寄宿者看待,而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