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谢,看来清歌君还没忘记她。”村木双手接过了那封信。
“但是请你转告清歌君,信妃子已经走了,在清歌君走后的第三天就已经离开了新宿,只留下这只青花瓷。”村木说着话走到了屋子左侧的竹橱旁,拿起那只漂亮的青花瓷,瓷瓶造型精美独特,瓶身上描绘有淡淡的青花图案,精美绝伦,胎质细白,青花纯正,明净素雅。
“这是清歌君当初送给信妃子的信物,信妃子走时留下来的,她说将来有机会转交给清歌君。”村木说着,将血凝的信压在了青花瓷的下面。
这一压,压了千年,尘封到了永远。
因为血凝与信妃子从横滨空港分手后,直到血凝搭乘的航班飞上太平洋上空,一生就再也没见过面,只有青花信物和血凝的那封《一叶兰舟,烟波别了谁》的信笺,静静地记叙着那段曾经的过往。
血凝后来离开盛邦矿业,被村木一郎请回山口组做了赏金杀手。日本的山口组,是被国家法律上承认的黑社会组织,下辖国内外兄弟五六万组员,其经营范围涉及毒品、枪支、房地产、矿业等多个领域,并且有自己医院、救助机构。有时会和政府一起参加公益及救援活动,比如日本大地震时,最先到达灾难现场的不是政府而是山口组的救援队。其成员都以文身、断小指来证明自己的忠诚和身份。这就是江纵北和周佳依所见到的这几个日本人没有左小指的原因。
后来血凝在台北街头一场大战后,身中二十余刀。当他握着自己那把赖以成名的木柄匕首扑街时(扑街,黑话意思是放倒街头),当他流尽身体最后一滴血时,当他告别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他看见的依旧是当年初见时的那个叫做信妃子的舞伎,在自己的匕首上翩翩起舞……
在接下来和村木的谈话中,让江纵北和周佳依大致了解了血凝在日本研习跆拳道期间的故事梗概。
他曾经参与了东北帮和北京帮在快活林的青龙刀事件,被山口组第二号人物发现,邀请其加入日本第一大黑帮,名列新宿堂。后来又单刀赴会使新宿日本暴力团头目住吉会藤彻底归附,从而让村木一郎坐稳了新宿堂堂主的位置,并扫清了其他黑势力。
当时信妃子是新宿的头牌舞伎,日本的歌舞伎有两种,一种是卖身的;一种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而信妃子是一名不卖身的艺伎。但名古屋一伙新崛起的黑势力的带头大哥相中了信妃子。血凝“英雄救美”后触犯堂规,被赶出新宿堂。而信妃子那个晚上见到了血凝的浮云文身……那个晚上信妃子在血凝浮云文身上“舞蹈”了一夜。
村木一郎说他所知道的阎清歌是中国湖南人,其祖父曾经是曾国藩手下的一员大将。中国有句俗话叫“自古无湘不成军”。血凝的性格也许与湖南人历史上的英勇善战的传统是有关系的。而其父亲原来是湖南蓝翼鞋业集团的总裁,但后来遭遇了严重的金融风暴。回国后的血凝一夜之间成了落魄公子,开始浪迹天涯。
关于血凝的过去和将来,会在书剑凋零另一部《听哥讲江湖之倾国倾城》的黑道悲情作详细记叙。而本书中只写血凝的现在,那个为了盛邦,为了江一山的知遇之恩,和刀哥、藏獒等火拼的阎清歌。
在离开新宿时,江纵北心情很沉重,血凝,真男人,铁血汉子。但自古至今侠骨却和柔情往往是一对孪生兄弟。
周佳依听完血凝的故事,眼睛湿湿的。回国后怎么和血凝说起信妃子呢?此时她想起了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很适合送给此时在凤落沟铜矿面对着空旷的山谷的血凝。也作为本章的结尾吧: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因为我仍有梦,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别留恋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