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碧艳阳高照,一些细碎而洁白的云朵慵懒的移动。
肖翊缓步行走在两旁树木成荫的官道。
一路的急追慢赶,丝毫未曾发现芮南玉的一丝踪迹,许是追过了头,或是赶岔了路,总之即使有着大致的方向但毫无寻到的把握,令肖翊心中空落神志颓唐。
肖翊停下身转头望去,官道上几乎不见商队路人,只有远方尽头处有车马晃动之影,想必是赶路的商旅。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树叶及自身凌乱难辨的影子,总感觉芮南玉该不会行走在官道,以她浅显的“御风之术”及各种毒物驱使本领,觅山路而行的可能性略大,不由看了看前方左侧隔着一片玉米地的山峰,决意攀到山顶查寻有无山间林荫小路。
以肖翊的轻功及身法,攀至山顶无论有无道路都无比轻易简便。
微踏草叶轻踩树枝,肖翊转眼间抵达山顶便左右探寻,毫无所得之下提运内力扶摇直上,轻轻落在一株参天大树的顶端一根树枝之上,只有树枝树叶的轻微晃动,而树梢的枝干及落足的树枝毫无弯曲变形。
肖翊居高朝下俯望,赫然映入眼帘的是远处山间小河旁两个木雕般相对而坐一动不动之人。
肖翊诧异之下定睛望过去,那两个木雕般的人忽然动了,齐齐转头望向站在大树顶端一只脚踩着根细树枝稳稳而立的肖翊。
肖翊微微吃惊,这两人虽然年纪已老,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仅凭自己的视线便即有所察觉且毫不左右观望查巡而直接朝自己所在之处望来,这份灵觉及功力不由得肖翊不暗暗咋舌吃惊不已。
两人看了一眼肖翊便即收回视线继续相对而坐偶尔在身前摆动一下手臂,肖翊这才看清这两人是在下棋。
肖翊望了一阵两人后四下察看有无山路,忽然心头一动,朦胧中感觉两人的身体有些异样,急忙再行望去仔细观瞧,但到底是何处异样一时却也难以看出,再四下观望之下并未发现山间道路,索性轻轻落回地面慢慢踱向两人对坐下棋之处。
对弈的两人齐齐望了眼树顶的肖翊后自始至终再未曾扭首他望,只是专注于面前的棋盘,显得聚精会神、全神贯注。
肖翊缓缓走向两人越走越近,忽然间心头凛然不由驻足。
只见两人中一人秃顶无发却白须极长,甚至连白色的眉毛亦长的直至鬓边;另一人则满头白发却无须无毛,连眉毛也无,如此形象反差极大的怪异形象或许会引人发笑,但肖翊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两人中秃顶白须的老人只有左臂缺了右臂,而白发无须之人则是只有右腿缺了左腿,两人的身体残疾却也对称的恰到好处。
令肖翊心惊的是,两人不但武功奇高且很可能就是师父郎云如的仇人,两人的残肢很可能是师父一手造就。
肖翊犹豫了半晌,心想眼下找寻芮南玉最为紧要,实不愿在此期间横生枝节,但强烈的好奇心紧紧牵引着肖翊。
一日为师一世为夫,正所谓父债子还,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就来吧!肖翊心想着移步靠近两人。
两人始终无动于衷,直至肖翊走到两人身侧,两人亦无所反应,只是苦思冥想偶尔移动手臂挪棋落子。
肖翊走至近前立足在侧,乍一看来宛如是看棋之人。
肖翊懂得下棋,亦看过高手对弈,但对棋道不大感兴趣因而棋艺并不十分高明。但眼前此刻的棋局却着实吸引着肖翊,因为两人的棋艺简直糟透了!不但漏洞百出且子子姿态昂扬的直朝笨拙糟糕而去。
肖翊差点笑出声,但两人身份不明确敌友难分,当下强自忍住。
忽然白发无须之人抬头看向肖翊道:“小朋友亦爱好此道?”见肖翊无所表示便道:“在旁驻足观看必定是同道中人,来!”说罢伸出双臂将身边的一块形如水桶的大石抬起放在肖翊身前的棋桌石台边,二三百斤重的巨石抬起放下竟是举重若轻。
两人继续专注下棋,肖翊犹豫了一下便泰然而坐,忍住笑一直看了下去。
堪堪一局棋下完,白发无须老人以寥寥几子获胜,兴奋之余孩子般欢呼一声蹦跳起来手舞足蹈,双手是舞了,可单足只能蹦跳,实在与“蹈”字难以扯上关系。
秃顶长须老人垂头丧气,左手握拳连连捶胸击额。
肖翊眼看着两人像是战罢天下棋师大决赛般的样子不由忍俊不禁捂嘴笑出声。
两人这才如刚刚发现肖翊般再次齐齐朝肖翊望去,那白发无须老人当即坐下来说道:“小朋友,你看我们下的棋如何?看出高明没有?”
肖翊忍笑道:“看不大懂,实在是太高明了。”
白发老人大喜过望哈哈大笑,秃顶老人亦兴高采烈,因为即使输了但被旁人称道高明实是值得高兴之事。
肖翊待两人笑得差不多时忽然解下鹰啸剑放在石台上,剑鞘上的鹰啸两字赫然在目。
两人齐齐看向石台上的剑,随即齐齐望向肖翊,秃顶老人道:“鹰啸剑郎云如若是活着该和我们一般年纪,小朋友年纪轻轻何来此剑?”
肖翊暗暗凝聚功力以防两人暴起发难,淡淡说道:“我是先师郎云如的唯一传人肖翊。”
白发老人道:“以小朋友的年纪算来,郎云如当年没有死?否则怎会有你这样十几二十岁许的传人?而你口中又称郎云如为先师,那便说明他已经死了,这…这怎会如此麻烦,你倒说说看。”
肖翊见两人面目表情并无异样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