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奔之中的马背上再次吐出一口血的柳思仁猛然想起被烧成焦尸的瑟星,显而易见是方才掷出一团火球的那名女子所为,满腔的怒火瞬间腾升而起,但只好与血水和在一起生生吞下,因方才的交手已发觉那名蒙着面纱之人的武功相较自己只高不低,究竟高出多少更是难以测度,加上如今已然遭创受伤,此刻与两人相斗自然是毫无胜机,甚或极可能丢掉性命,眼下只有离开之后养好内伤再拟定计划进行反扑,此时只逞匹夫之勇毫无益处。
强忍着滔天的怒火及伤重的难过,柳思仁只是咬牙拍马狂奔,如今已无暇细查琴星留下的暗记,只有顺着延伸的小路一直朝前,敌方的武功如此高深莫测,琴星身处的危境显而易见,失去的兄弟已经太多,此刻的心中只盼望能够见到活生生毫发无损的琴星,之后避过敌人原路返回与天冥星、鬼星会合,再回到原处召集天星堡所有人士,经过详尽筹划展开全力反击。
不知不觉间两行泪水已自柳思仁的双眼顺颊滑落,从出道至今日此时,柳思仁的一切着手作为无不顺风顺水,但如今好兄弟接二连三的丢去性命,且眼看着仇敌当前却无法报仇雪恨只余忍辱逃生,心中的伤痛与失落可想而知,心中不由慨叹长呼——爹爹,肖叔叔,师公,现如今教仁儿如何能够坦然冷对江湖事、运筹帷幄于心中?
堕后柳思仁接近半里许路程的两骑已加鞭催骑纵马狂驰,虽然明明知晓前方一骑必定较她们抢先一步抵达目的地,但此人单以武功而论必定为天星堡顶尖级人物,若令其捷足先登必定会对己方人士造成莫大伤害,怎奈所乘坐骑素质欠佳,此刻除了催马加鞭之外却委实别无他法。
与柳思仁冲突的那两人自然是摩士巅教教主与火手,两人经过交手已然猜测到此人与先前那抢夺马匹逃走之人同样所属天星堡,只是此人武功高得出奇,与盗马逃遁之人简直有天壤之别。
策马疾行中火手问道:“教主,此人看来正是天星堡之人,却不知所任何职?好似武功很高的样子。”
蒙面教主说道:“此人武功较我低不了多少,若不是你以火功先行袭击,要想胜过此人必当经过一番激烈交手,此人若真是天星堡之人,当是堡主或副堡主级数,只是…天星堡好像没有副堡主。”
火手道:“教主的意思…此人便是天星堡堡主柳思仁?”
蒙面教主答道:“不是堡主亦该是堡中首脑级人物。”
“那我们速速赶去才是,只是我们的马匹太过低劣委实不争气。”火手恨恨的说道。
蒙面教主道:“幸好此人方才被我重创,如今的状况下,想必此人连狼牙都难以抵敌。”
两人交谈中加紧鞭策马匹,但两人所乘的马匹实是普通至极,实际上已被柳思仁落下极远。
※ ※ ※
琴星稳坐马背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吴王峰及周边,同时频频回望来时的道路,心中期盼柳思仁等人尽速赶来的同时因为随时可能率先追至此处的摩士巅教两名高手而担忧不已。
琴星查看了一番周边地形,随后选定一处数棵树木聚集成簇之地做为发现敌踪时的藏身之所,该处树木虽然不甚高大但枝繁叶茂,而周遭更是草叶高耸茂密丛丛,一人两马隐藏其中绝难被人发现。
刚刚拿定主意再次望向吴王峰,忽然发现自吴王峰一侧的树林中先后蹿出许多人,只见这些人纷纷奔掠向吴王峰一侧后便即失去踪影,想必是赶到了山峰的另一侧,在此处因角度原因难以望见。
琴星赶忙策马行至方才选定的隐蔽处所,下马将两匹马拴在一棵树上后徒步悄悄赶回,随后弓着腰隐下身形密切注视吴王峰的一切动向。
等待许久,却不见吴王峰上有一丝异常,更不再现出半条人影,正在思索间忽听后方传来马蹄声响,琴星心下大惊急忙转身透过草木缝隙瞧望,只见一袭白衫之人正自策马疾赶而来,依稀便是柳思仁,待得更加接近瞧得清楚正是自家天星堡的堡主,琴星欣喜若狂纵起身形翻身跃落于道路中央。
来人正是柳思仁,当琴星自隐身处纵身而出时还以为中了埋伏着实吃了一惊,但其人所施展的轻功身法再也熟悉不过,惊诧之情瞬间转化为惊喜脱口道:“琴星!是你吗?”
琴星匆匆望了眼吴王峰峰顶,随即躬身道:“正是属下,堡主,还请这边来待属下禀报。”说着上前牵过柳思仁的马匹便朝马匹隐藏处急急行去。
到得藏身处,琴星将马匹拴在自己所乘的两匹马之侧,而柳思仁暂时未曾下马,只是上下不停瞧望着琴星。
琴星微微愕然之后说道:“还请堡主下马。”
待柳思仁跃下马匹,琴星拉着柳思仁返至方才观察之处手指前方说道:“堡主,那里便是吴王峰。”随即将方才所观察到的状况描述了一番。
柳思仁观瞧了一阵说道:“这干人到得此处必有图谋,却不知内中详情。”说罢望向琴星道:“你几时到的此处?一直未曾前去察看吗?”
琴星忙道:“这些人瞧其轻功身法便可知晓是罕见的西域高手,属下唯恐暴露行迹不敢擅自行动,因此只待堡主亲自前来。”随即沉吟片刻说道:“请问堡主,瑟星还有冥队首领及鬼星队长为何未曾与堡主一同前来?”
闻听瑟星两字,柳思仁心中的痛楚再次被牵动,当下强压心绪说道:“说来话长,幸好你此时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