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坐在小炕上,剪掉烛火里的烛花。/房里忽然明亮了许多。
楚锦紧走几步上前来低语道,“我刚刚听老太太房里的小丫头说,老太太是听了二夫人的话,才生了气的。听得说,是个小厮一直揣着那块帕子。”
雪兰的眉头一紧,五小姐告诉她是二夫人想找扇子的事陷害她,现在忽然变成了帕子的事?可是雪兰瞧着那帕子像极了五小姐做出来的。
千头线索都指向五小姐,雪兰的手指绕过小银剪刀柄,轻轻一掷,小银剪刀落在桌上。
五小姐和自己接近是受了二夫人的指使?
雪兰陷入沉思中。
刘嬷嬷望着沉思着的雪兰,不由得劝道,“天也晚了,小姐早些休息罢。”
雪兰抬起头来,目光轻柔极了。刘嬷嬷瞧着,心里暗惴着,小姐果然厉害,叫二夫人没捉到任何把柄,还反将二夫人一军!从侯爷回来后,二老爷和二夫人就一直跪在南松园的正房门前,现在还在跪着。老太太和侯爷不发话,他们哪里敢起来。
“今晚谁值夜?”雪兰问向刘嬷嬷。
刘嬷嬷忙道,“是南月。”
南月已经开始和洛璃、楚锦几个丫头轮着值夜了。
雪兰点头,不再说话,刘嬷嬷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雪兰沐浴更衣后,走进了内室。南月跟在雪兰身后,把一封折得平整的纸交到雪兰面前,“小姐,二夫人那里的信。”
雪兰接过南月手上的纸,打开仔细看。信上的笔迹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笔锋比自己的略显柔和一些。信上大致以雪兰的口吻要约邹清然相见,落款没写名字,只写了一个兰字。
雪兰一扬嘴角,把纸缓缓投入炭盆中。雪兰向南月一笑,“你做得很好,南月。”
南月低头福身道,“奴婢听命小姐,自然要护得小姐周全。”
若是此言发自忠心,该有多好。
雪兰替自己叹惜起来。
“好了,你就在外面歇下罢,昨夜去了旗山苑,也熬了夜了,今晚若你值夜,我也不会起夜要茶的。”
南月知道雪兰体恤自己,答应着退到一旁。
因叶老太太病着,林氏叫少爷小姐们不必过去请安。而南松园里弥漫着煎药的苦涩味道,正如二夫人的心。
从叶老太太病倒,叶世涵兄弟赶回,一直温文尔雅的叶世涵当着众人的面掴了叶世启一巴掌。这一巴掌犹如打在二夫人脸上,二夫人当即低下头去。
叶世启不敢辩上一句。
叶世涵的一个滚字,打发了叶世启和二夫人。
才回到旗山苑里,叶世启就叫人把沈嬷嬷拖出去打了十板子。二夫人不敢拦,她心里知道,叶世启这是打给她看,他是心里怪二夫人生事最后抖出了铺子里的事呢!
接连发生的事,更让二夫人缓不过来一口气。
叶世启手下铺子里的掌柜全部换了人,新掌柜都是叶世涵的亲信。叶世启如被人高高悬起,再没人把他当个主事老爷认真回个事来。
叶世启更是生气,回家除了骂丫头就是暗讥二夫人。二夫人心里生气也不敢在此时顶撞叶世启,她第一次躲在房里暗自垂泪。
二夫人就是想不明白,二老爷的帐本自然放得机密,怎么就被换成了荷包里的信呢?
***
一连几日,五小姐都没有来兰园找雪兰。
刘嬷嬷就和雪兰说,“许是这五小姐接近您,就是为了学了五色彩线针法陷害您呢。”
雪兰摇摇头,“嬷嬷,若是五妹妹真是如此,大可不必费这些周折。”
“可是您瞧,”刘嬷嬷忍不住又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五小姐也该知晓了,她没做为什么不来解释一二?”
雪兰把笔放了下来,活动下手腕,“我猜想五妹妹也许一道被二夫人算计了。”
刘嬷嬷怔了怔,就想明白过来。她听自家小姐说过,五小姐来暗示她二夫人要用扇子陷害自家小姐。可是最后却成了帕子,可见五小姐是被二夫人利用了。
***
几天下来,二夫人就瘦了许多,茶饭懒得再进。
丫头冰翠把二夫人病了的事告诉给二老爷,谁知道二老爷只冷哼一声就打发走了冰翠。
二夫人见冰翠悻悻而归,想到了要雪兰丢丑不成,自己倒惹了一身的不是,她拿起茶来猛灌上一口。却不想呛了茶水,二夫人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旁的冰翠急忙上前来轻拍着二夫人的后背,低声劝着,“您瞧您别恼着,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二夫人却咳得愈加厉害,只涨得她满面通红。随着二夫人一阵剧烈的咳嗽,二夫人竟然把早上刚用过的饭全吐了出来。
冰翠吓坏了,一面帮着二夫人拭着嘴,一面急急的吩咐人去请大夫。
荣园的正房里乱将起来了。
二夫人吐过精神头好了许多,脸上窒出的红潮也退了下去。冰翠扶着二夫人的手,让她半卧在榻子上,二夫人长长的出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恨声道,“真是要气死我了……”
冰翠摆手遣出房里围着的丫头,才缓声道,“您也消消气,要治一个人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二夫人似累极了,靠在引枕上合着眼,“你也清楚,就差那么一点点啊,叶雪兰那个小蹄子就要被老太太治了罪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啊……”话中不知道含了多少意犹未尽的恨意。
冰翠轻轻抚着二夫人的胸口,“您也别急,过段时间的,难道她还能逃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