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紫园,自古有紫气东来,但是也有另外一种解释:紫,疵也,非正色。正色之疵瑕,以惑人者也。
这句不正是符合了林氏的心性。自己刚刚回来时,觉得这满府里再没有人比林氏更好的人了,处处为自己着想,凡事护自己在前。
可是实际上,林氏才是所以幕后之黑手,并且在事情败露时,林氏狠心的要杀雪兰灭口。这就是沐恩侯府填房夫人,心机手段都是一等一的。雪兰相信,邵姨娘的忽然亡故和林氏也脱不了干系。
雪兰冷笑一声,就往紫园里走。
早有丫头看到雪兰走了来,丫头忙拦了雪兰,“二小姐,夫人正歇下,您还是先回去,等夫人醒了再见您。”
雪兰抬手把丫头拨到一旁,嘴上说道,“夫人便是歇着,我进去她也就醒了。”
丫头还要再拦,南月抬手轻轻的推了丫头一把,那丫头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下去,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见了这个架式,再没有丫头敢上前来。
雪兰走到正房门前,也不用丫头挑帘,自己掀起帘子进了房里。
林氏正坐在书案后写着大字,雪兰进来,她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待她写完了最后一笔,才把笔放在笔洗,对着雪兰冷冷一笑,“二小姐真是有规矩啊,嫡母的正房都敢硬闯,果然是背后有人给你撑腰了!”
雪兰微微一笑,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榻子上。
沐恩侯府合府上下,都知晓林氏极喜清洁,她的东西不许人碰。 可是雪兰今日就是当着林氏的面,坐在了她平日半卧的榻子上,林氏的脸立时阴沉了下来。
雪兰的脚不由得翘了起来,搭着二郎腿,对林氏笑了起来,“夫人说得没错,我便是淳亲王送回来的。夫人能奈我何?而且我想夫人也别高估了自己,你不过是个填房,叶府的牌位里,我父亲的正妻可是还有位林氏夫人呢,你敢保证你百年之后会把那位夫人的牌位挤走么?”
林氏最忌别人说她是填房,她对着雪兰连叫了两声“好”,“二小姐果然是狗仗人势,已经会借用淳亲王的名号了。可是不知晓二小姐到底能不能嫁与淳亲王,便是嫁了,能不能成为淳亲王府里正经的主子呢。只怕那时候二小姐连我这个填房都不如。”
雪兰侧卧在榻子上,双眼眯着笑,林氏觉得雪兰那样的笑讨厌极了,像是随时都可能抓人的猫。
“夫人所说极是,可是不管我能不能嫁给淳亲王,我都回来了,我活生生的回来了!夫人信是不信?老太太因为淳亲王,定然不敢再将我送出去了?”
这正是林氏生气的原因,叶老太太哪里敢开罪淳亲王呢?
林氏紧抿着唇,只盯着雪兰在自己的榻子上,把一旁白瓷瓶里伸展过来的的孔雀羽毛一下下的拔了下来。
没一会儿,雪兰把一根孔雀羽毛都拔了个精毛,她这才抬起头来,“夫人,您不如快些想个法子罢,不然待到父亲查到您这里,只怕紫园就要异主了。”
雪兰说着,把手上最后一撮羽毛忽的向空一抛,她笑着走出了紫园正房,留下脸上阴沉得要滴下水的林氏。
雪兰回到了沐恩侯府里,再没人提她去家庵的事。雪兰似乎也得到了特许一般,不再去叶老太太那里问安,更不去紫园。
叶世涵只跟外面的人说,雪兰受了惊吓,不能出去。
很快,盛兰溪就来看望雪兰,她听了盛信廷回来讲给她的话,急得不行。盛兰溪握着雪兰的手擦着眼泪,嘴上不住的感叹,“有多危险啊,多危险!”
雪兰安慰着盛兰溪,留了盛兰溪过用午膳才让她回了去。
叶世涵每日都会来看雪兰,问她吃药和精神状况。雪兰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重新找回了亲情来。
叶世涵见兰园没了主事嬷嬷,叫了亲信潘海找来了他的表姐,潘海这个表姐是宫出来的嬷嬷,这个嬷嬷姓王,只听从叶世涵和雪兰两个人的话,平日里话也极少,雪兰倒觉得王嬷嬷人很好。
雪兰一面做女红,一面听喜鹊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小姐,您是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呢。”
几个丫头都称是。
王嬷嬷帮着雪兰穿好了针线,“小姐,有一事奴婢是听潘海说起过,他说侯爷十分看重您,但是只一件事您大概还不清楚,当初您第一次要被老太太打发走时,大爷不是替您求了情么?你可还记得此事?”
雪兰自然是记得,她一直没想明白,叶建舒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王嬷嬷的话却让雪兰听到了答案,“其实是侯爷让大爷替您讲情的。侯爷说他和老太太说许是老太太会以为侯爷偏袒您,于是就想到了大爷。大爷跟侯爷很是亲近,大爷就去和老太太说了,老太太才放过了您。”
原来又是父亲帮了她!
雪兰不知道这是父亲第几次默默的帮助她了,原来的她一直好傻好傻,有一个好父亲却不得而知,还一直怨恨着父亲,不知道伤了父亲多少次的心呢。
主仆正说着话,小丫头进了来,和雪兰说叶世涵让雪房。雪房。
到了小书房,叶世涵负着手立于书案后。叶世涵见雪兰进了来,沉吟道,“兰姐儿,我和想和你说说你的亲事。你记不记得我上次和你提的苏五公子?”
见雪兰点头,叶世涵清了下嗓子,“为父想说的是……苏家现在还有结亲的意思。”
雪兰一挑眉,苏家人还真是执着,自己和淳亲王的事传成这样,苏五公子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