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柱香的时候,将军府的大门就被人拍得山响,盛信廷和雪兰在正房里见卫国公府的人。那个小厮是常卫国公身边不常用的小厮,盛信廷倒也见过他。
小厮不待盛信廷问,先跪下哭道,“大爷您快回去罢,家里出事了,二小姐上吊了!”
雪兰和盛信廷虽然已知晓这个消息,再听卫国公府的小厮讲起时,脸色还是苍白了下去,“什么时候的事?人现在怎么样了?”盛信廷的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小厮吓得也不敢哭了,哆嗦着回道,“今日一早的事,不过二小姐让人救下来,现在昏迷不醒,已经请了郎中去了。国公爷现在请您和**奶回去呢!”
盛信廷打发走小厮,高声唤人备马车,和雪兰一起往卫国公府赶。
雪兰心上更急,此事真正知情的人,只有她和盛信廷还有盛惠溪,雪兰自然知晓盛惠溪是因为伤心欲绝才不想再活了。想来自己的公公和婆婆叫他们回去是因为雪兰这段时间和盛惠溪走得近,自然要从雪兰的口中知晓盛惠溪因为何事要上吊。
上了马车,雪兰便合上了眼睛。
盛信廷在一旁拉紧了雪兰的手,“此事若是实在瞒不住,就告诉给父亲母亲。”
雪兰睁开眼睛看向盛信廷,男人侧颜冷俊异常,雪兰知道盛信廷是不想卫国公和鲁氏知晓了跟着操心的。而且此事一闹出来,没有不透风的墙,盛惠溪到底会落个什么名声,还不好说。而若是要瞒,最后很容易弄得雪兰里外不是人,盛信廷即担心自己的妹妹,又担心雪兰。
“你且放心,”雪兰回握住盛信廷的手,淡淡一笑,“我不会保住二妹妹的清誉,也会护自己周全。”
盛信廷把雪兰拥在怀里,“不,我才要护得你周全。”
夫妻相拥着,马车很快驶到了卫国公府门前。
雪兰和盛信廷下了马车,直接去了盛惠溪住的德园。
门前的小丫头见盛信廷和雪兰而来,忙挑起帘子向里禀道,“国公爷,夫人,大爷**奶回来了。”
盛信廷和雪兰进了正房,正房厅堂里正坐着紧锁双眉的盛泽润。盛泽润见长子和长媳回来,长长的叹口气。
盛信廷也不及施礼,先问盛泽润,“父亲,二妹妹怎么样了?”
盛泽润的眉头锁得更紧,“刚刚被太医灌了药进去,已经醒了过来了。昨日也没见她怎么样,今日一早就上了吊,还好吊着的汗巾有几分不结实断了,她掉了下来,外面的丫头才听到声响,不然人就……”盛泽润有些说不下去了。
雪兰心里却十分分明,哪有不结实的汗巾,只是暗中保护盛惠溪人罢了。如果没有盛信廷的人,只怕盛惠溪早死定了。
盛泽润的目光落在雪兰身上,“廷哥儿媳妇,我和你母亲都问了你二妹妹到底为什么想不开,她只是合着眼不说话。我听说你最近和惠姐儿走得近,你可知她最后是因为什么事而不快么?”
盛信廷看向雪兰,夫妻两个一路上也没真正想好怎样应对公公婆婆的质问。现在见父亲问了下来,盛信廷的眉头皱了起来,此时他不能让雪兰背上了父母的质疑,有什么事他来扛。
“父亲其实……”盛信廷才说了一半,雪兰就打断了他的话。
“回父亲的话,我和二妹妹走动得确实很近,二妹妹的事我也确实知晓一二,前段时间二妹妹和我说,她想出来转转,常在府里只觉得烦闷,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我就劝二妹妹常来我府里来,二妹妹说她喜欢经书,上次约我也是去书局找经书来看。”
“只因为喜欢经书?”盛泽润越来越糊涂,喜欢经书也不至于上吊啊。
雪兰的声音一低,“父亲,媳妇在想,二妹妹会不会想出家……”
“啊?!”盛泽润吓了一跳,不只是他,连盛信廷也跟着吓了一跳。雪兰顺嘴胡说倒也罢了,怎么好不好的说盛惠溪想出家上去了?
雪兰抬起脸来,一脸平静,只是双眉微蹙着,让盛泽润瞧不出什么思绪来,雪兰道,“父亲也知晓,我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没有出家做姑子的先例,所以二妹妹是不是想离苦得乐?”
盛泽润沉默了。
盛信廷深深的看了雪兰一眼,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处。
“父亲,”雪兰轻唤了一声,盛泽润抬头看她,雪兰也知盛泽润不会信他,但是她手上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法子,雪兰道,“要不……让我去和二妹妹说说话?”
盛泽润精神一震,雪兰的话虽然有些悬,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盛惠溪只和雪兰一个人有来往,就是自己的亲姐姐盛兰溪,也不曾见她和姐姐一处玩耍。盛惠溪到底因何上吊还不没弄明白,倒不如让雪兰和她说说话,许是能开解了也未可知。
已经露出疲惫的盛泽润现在只想让女儿平安活下来!
盛泽润点头,往里指了指,雪兰向内室走了去。
内室里只能听到压抑的哭声,哭声里有着低低的倾诉声,“你这孩子,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叫娘怎么活……”
雪兰听出是鲁氏的声音。
雪兰进了内室,丫头忙唤了声“**奶”,坐在床旁锦杌上的鲁氏这才转回头来,一双泪眼看着雪兰。而床上躺着的盛惠溪却把一直扭向床里的头转了过来。
“大嫂子……”盛惠溪的声音极微弱,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
鲁氏犹如听到天外之音,这是从盛惠溪醒过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自己在盛惠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