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画面在共子询的眼前闪过。
他和褚一刀被枪击以后身上的大大小小的血窟窿,眼睛瞪的大大的,被人随意的扔在了地上,他们的头顶上盘旋着伺机而动的秃鹫和老鹰。
不远的地方黄沙飞扬,身下的沙子被太阳烤的烫肉。还没等沙子把他们埋起来,老鹰就把他们给吃掉了。
明月呢?明月更惨,眼巴巴的等着他们来救自己,旁边就是虎视眈眈的绑匪。
“小心!”褚一刀背对着共子询大声的喊道,共子询觉得自己的眼前闪过了一道白光,然后就感觉被褚一刀拽着的那条胳膊像是要脱臼了一样,被他死死的扣住,然后拖拽了下去。
一片飘忽的虚无感吞没了共子询,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玩蹦极一样,只不过腰上没有捆绑的妥帖的安全绳,两条腿完全用不上力气,耳边的风呼呼的,就像是扩大了无数倍的样子。与此同时,共子询也觉得自己的眼睛胀胀的,像是接受不了周围的景物的变化的样子。
他感觉远处的太阳高度角在发生变化,但是旷野上的黄沙还是占据了大部分的事业。
他的肾上腺素飙升,从未有过的紧张感和兴奋感。
像是只经过了短暂的几秒钟,又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共子询终于落地,因为重力势能转化为了动能,而因为身体直接砸在沙面上,速度瞬时为零,所以,哪怕地面上是很多的黄沙,但是共子询还是感觉到了强大的冲击力。
两条腿麻酥酥的疼,疼痛让共子询恢复了理智和机警。
褚一刀已经站起来了,共子询也要爬起来,但是看褚一刀抬头以后面色一变,直接拖着共子询的两条腿,拽着他就往沙丘下面的一个天然形成的大坑里躲。
上面的人看见他们躲到了沙丘里面去,愤怒的拍了一下手里的枪,紧跟着就要冲下去,结果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
“不能留活口。”第一个人说。
拽住他的那个人对他一笑,然后看着距离上面那么高的沙地,摇了摇头。
“你下去了,怎么上来?”
第一个人很急,“那也不行,要不然你弄一个绳子拴在我的腰上,反正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拽住他的那个人看着脚下的沙丘,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然后轻飘飘的说:“不用那么麻烦。”
共子询被褚一刀拖了好几米远,到了安全的范围内以后,共子询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褚一刀直接扔下他的两条腿,共子询的腿落在了地上以后更感觉到了疼痛。
他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然后提了提已经被沙子摩擦的快要掉下来的裤子。
“这高度有多高?你确定他们不会追下来么?”共子询呲牙咧嘴的问,脚上怕是脱臼了,都怪褚一刀,这都跟跳崖似的了,也不告诉他一声,倒是让他做一下准备啊!共子询心里默默的抱怨着。
褚一刀虽然没接话,但是倒是蹲下身子来按了按共子询的脚骨,共子询吃痛,小声的‘啊’了一声,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上面的人和人手里的枪,于是他飞快的闭上了嘴。
褚一刀也不废话,拽掉了共子询的徒步鞋,一手捏住共子询的脚腕,一手扣住了他的脚背,两下子一起用力,只听见‘嘎巴’一声。
共子询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痛苦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就像是被人暗算了一样。
“好了。”褚一刀将共子询的脚丢在了地上,然后自己开始往这个深坑的里面走。
共子询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了鞋。
他其实特别想往外面走一下,然后看看那些人是不是守在那里,风吹沙子的声音很大,但是却不足以吞没了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所以说,那些人还没有走,不过,他们这是打算守株待兔么?
怎么这一路上遇见的都是波折,难道不知道他们现在要着急赶着去救人么?怎么这么不给力呢!
不过看褚一刀可是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过度的担忧,也没有慌乱什么的情绪,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共子询看着褚一刀消失在前面的黑暗里,他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沙丘的下面好像是一个半开放的空间!
说是半开放的空间,其实是有原因的,沙漠上的黄沙和大风可谓是相偎相依的,大风将黄沙挪来挪去,今天搬运到这里,明天又挪移到那边,所以虽然总是听说沙漠的下面有古城,但是却很少被人挖掘成功,因为大自然的力量实在是太难以撼动了。
就比如说最有知名度的楼兰古城,丝绸之路上的边陲要塞,但是被黄沙吞没,人们再也无法领略它的魅力。
再比如说罗布泊,据说古代的时候,这里水清景色美,是一个肥饶的地方,但是也被黄沙一点点的吞噬。
诗中的画面是那样的大气磅礴,雄浑壮阔: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但是,当人们面对因为自然被破坏而产生的沙漠的时候,感觉到壮阔的同时是不是也有一点点的悲哀。
“过来啊!”共子询的想法被褚一刀给打断了。
共子询一边朝着褚一刀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说:“哎,刚才我还问你呢!你确定他们不会下来的事么?”共子询哀怨的问。
脚下的沙子好像没有之前踩踏的那么松软。共子询想,随后他试探着走向黑暗中,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头上哗啦啦的开始往下落沙子。
“妈呀!不会是地震了吧!”共子询大声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