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甚浓,边子期于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都是纷纷杂杂的事儿,弄得她完全无心睡眠。
“还没睡?”
低幽幽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惊起沉浸在思绪中她。
边子期嘴角轻抽,微蹙起柳眉,偏头看向正朝床铺这边走来的死男人:“你怎么又来了?”
“不欢迎?”他不急不慢的靠近,微湿的衣裳上浸染着晚秋的寒意,那高高束起的发丝上也是沾满了雨珠,但整个人身上却是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浅浅幽香。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盯着他看,似要将他看穿。
燕见状,眸色飞快的闪烁了下,视线幽幽地回望着她,似笑非笑:“莫不是两日不见,不识得人了?看来往后我该是天天过来,以免你我二人关系生疏。”
说话间,他已褪去了外衣,寒意似乎消散了些许。
“你……”边子期见他脱衣裳,双眸倏然睁大,他该不会又是……
额头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着,她正欲开口让他消停点时,他唇微动吐出非常简单的两个字:“睡觉。”
睡他个大头鬼,身旁躺一个大色鬼,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就算她们早已成就好事,可……她还是觉得别扭。
“喂,你躺什么,赶紧起来。”她猛地坐起身子,蛮横的推了推他已躺下的身子,可他纹丝不动,她就改拉被子,“还我被子……”
“别闹。”燕淡淡而语,低沉的嗓音里似带着无奈,就连那如墨幽邃的眼眸里也是含着一丝无奈的宠溺,“这都三更半夜,还不睡觉?”
边子期嘴角抽动了下:“不睡觉的是你,好不?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我这边来胡闹,赶紧起来,这是我的床!”
“床是你的,可你是我的,所以床也是我的。”燕慢条斯理的反驳道,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蛋,一丝浓浓的笑意在眼里绽放。
随后他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毫不费力的一扯就将她扯到了,长手一揽,不等她有所丝毫挣扎,就将其困在了怀中,不紧不松的拥着。
这……
她挣扎着扭动了下身子,双手推了推他精壮的身子:“喂,你……”
话未说完,便是让他给堵上了。
边子期怔住了,大脑却还是在飞快地转动着,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来准没好事……
燕见她呆愣着,神思游离,眉头倏然一蹙,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她一吃痛,瞬间回过了神,不停地挣扎着……
“别乱动。”他终是放开了那香甜诱人的粉唇,声色沙哑而语,“还有话少点。”
……
吃了她的豆腐,还怪她话太多,还让她别乱动?
边子期澄清似水的眼眸里噌噌噌地燃烧起火焰来,眼看着就要爆发了,他轻描淡写的来一句:“我过来就是睡个觉,你安静点,别乱动,我不碰你。”
她嘴角抽动了下,轻哼了声,带着不信:“谁信你的话,要么起来,要么松手?”
燕不语,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就闭上了眼睛,手只搂着她,没再有别的动作。
她愣了愣,眼眸里闪烁起复杂的神色,静静的看着他闭上的眼睛,细细回想下,似乎从他进来时,他那一双眼里就泛着一许疲惫,他很累?
转念一想,他前几天还受了伤,大抵那伤也还不曾愈合吧?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索他背脊上的伤口,倏然她皱起了眉头,伤口竟然还在流血,这……
他真是蠢死了,都流血了竟都不说,甚至还用幽香掩盖血腥味,他到底是想要怎样?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要顾吗?
边子期深深地拧起眉头,盯着眼前这张冷冰冰的面具,清泠泠的声音里溢着一丝浅浅的担忧,嗓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冷冽,柔软了许多:“燕,你赶紧松开手,我需要替你处理下伤口。”
“没事。”他唇微动,轻轻地道了一声,手却是将他搂得更紧了,“我现在只是需要睡一觉。”
“可我不想第二天醒来发现有一具冰冷的尸体抱着我。”她很是不满的出声道,“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使力了,反正书已说过眼下我是能用内力的……”
话未说完,燕猛地张开了眼睛,深邃似幽潭的眼眸直勾勾的凝视着她,凉薄的唇轻轻一动:“你……罢了,那你便是替我上药。”
言毕,他无奈的松开了手,身子也翻动了下。
边子期掀开被子,被血染红的里衣落在她的视线里,甚是扎眼,她也终是明白他为何是侧着身子躺着,大抵是怕沾染在床上为她发现,抑或很疼……她小心翼翼的掀起他的里衣。
那伤口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边缘还有些许腐烂。
她柳眉紧紧皱着,视线幽幽地凝视着上头,唇微动,却不知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极为不满的发了下牢骚:“你丫都几岁了,伤得这么严重,都不晓得去看大夫,想弄死自己?”
“嗯……没时间。”燕轻轻地回了一句,那声音里充满着疲倦,似乎是要沉沉睡去了,“你随意处理就好,我需要睡觉……”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她听不见,他似乎睡过去了。
边子期抬眸看了他一眼,一丝狐疑在眼里一闪而过,寻常他都是精力旺盛,这样疲乏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他怎么了?
她又看了眼伤口,一抹担忧悄然蔓延上明亮的眼眸,她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眼里陡然掠起震惊之色,额头滚烫,烫得灼手心。
他发烧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