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暖阳肆无忌惮的撒落进来,为阴沉的牢房增添一丝明媚的光亮。
但——
此刻的气氛却是泛着一丝诡谲,隐隐夹杂着一点阴寒。
边子期大惊,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太皇太后说什么?
要杀皇子的是煞王?
所以上回便塞纸条让她找机会对燕陌琛下手?说什么他要篡位?
这——
她怎么觉得他并无这样的心思,毕竟以他的能力要想篡位早该篡了,还等着别人来发现后找他麻烦?
“太皇太后,这好像没可能吧?”她略略思索了下,似犹豫地反问道,“子期看着王爷并不是这样的人?”
“看?”太皇太后轻哼了声,明明柔和慈爱的眼眸此刻充满着冷意,“若这样都能够随意让人看见发现,他压根活不到现在,他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额……
这点她认同。
燕陌琛还的确是能伪装,戴面具都戴双层,要不是她上次掀开瞄了眼,不然换成那张人皮还真没法认出来。
只是,这样的伪装于他来说也情有可原,身在高位,所遇到的事儿也多,若同样一张脸,有事时想要脱身都有些许困难。
“子期丫头,你是不是带对他动了什么心思?”太皇太后见她神色闪烁不定,怀疑的出声道。
边子期心微微抽了下,她是动了心思,但是她一直控制着。
她摇摇头:“太皇太后,您老人家别逗子期,子期虽承蒙王爷关照过几次,却也明白这身份殊途,万万不能有不该有的心思。”
太皇太后听着她的话,深深的凝视着她,似要从她脸上看出点她所言是真还是假,但见她平静似水,便只是声色凝重的再次提醒道:“如此最好,你可别忘了你娘亲的死他也是脱不了关系。”
什么?
她娘亲?
不对,是原身的娘亲。
可她怎么记得这太皇太后上回的意思是与边豪彦、文氏还有老皇帝有关系,如今怎还扯上了燕陌琛,若照着时间算算,那时候的他也还不过是个孩子。
唉,真心复杂!
她自个的事情都还烦着呢,才懒得去管旁人的。
如是想着,她便淡淡的应了声,声色平波无澜:“哦。”
太皇太后见状,眉头倏然蹙起,柔和的眼眸里倏地迸射出凌冽的光芒:“你难道不在乎?”
自然是不在乎!
关她何事!
况且眼下她绝不会和燕陌琛犯冲突,不是因为自己不能得罪他,而是因为他对她的好,让她没法忘记,那一丝丝细雨润无声的柔情一点点浇灌入她的心间,经久不散。
如此,她如何下得了手?就算不能回应他的情意,她也不能做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的东西。
除非哪一****对她痛下杀手,那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白白送上生命。
“没什么可在乎,子期以为若是跟娘亲的事情有关,那更是应该对父亲下手,而不是煞王,”她云淡风轻的回道,“太皇太后,您若此番前来是说服子期杀害煞王,那么要让您失望了。”
“你……”太皇太后眉头拧着,苍老的容颜上和蔼的光芒也散去了许多,“你还说没对他动心思,这……”
边子期眉眼微动,澄清似水的眼眸里掠起一丝冷意,迎着太皇太后严厉的目光,轻描淡写的截断她的话:“这和心思没关系,子期不过一寻常女子,何以对他动手?就算有幸动手,太皇太后,子期这命怕就要不保了。”
太皇太后拧着的眉头动了动,呵斥道:“你若不动手杀他,你的夫君迟早就要丧命于他的手中。”
“就算如此,此事也该是男人所为,不是吗?”她反问道,眸间的声色渐渐的凝重起来,泛着幽幽寒光,“太皇太后,您让子期刺杀煞王究竟有何用意?”
太皇太后并未立刻回话,只哀哀的长叹一声,那苍老的声音里似饮尽了红尘哀怨。
好久,她看着边子期,悠悠声音似语重心长:“你这丫头……怎就不听老人言,如今便只有你算是能够和他走得近,所以这事儿只能你来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亏得她还以为这老太太是有多关心她,原来也不过是利用她去杀害其不想留着的人。
她暗暗冷笑了下,眸间飞速的划过一抹寒光,杀他,她绝不能如他们的愿,而且她也绝对做不到!
她抿了抿唇,郑重其事的回道:“太皇太后,看来子期真要让您失望了,此事子期恕无法答应!”
“你……不懂事,真不懂事!”太皇太后听着她坚定不容商量的语气气得拐杖不停地敲着地面,沉闷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响起,“你这是在陷你的夫君于危险之地……”
边子期闻言,柳眉轻轻一动,清泠泠的嗓音格外的悦耳动听,但却泛着一丝寒意:“那又如何,至少我这命还在。可去杀他,这命可十有八九没了,那于我来说得到的是什么?是好处平白送了人,还未必为人一直惦记着!”
此言一出,牢房顿时安静了许多,没有丁点的声音,只剩得她们的呼吸此起彼伏。
暖阳悠悠,金色的光芒她们身上,一明一暗,彼此的眸色也尽是如此,幽暗中泛着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太皇太后眉头紧紧蹙着:“哀家定是让你名垂千史!”
话音落下,她笑出了声音,那声音里满是嘲讽,上回……上回她真心觉得这位老太太好的让她满心温暖,如今瞧来,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