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夺窗而入,吹得**上纱幔飞舞,悠悠隔开两人的目光。(
燕陌琛透过纱幔看着边子期,隐隐约约,真切,不真切……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落下的阴影仿佛蝴蝶欲振翅而飞。
“何出此言?”他掀唇而语,薄唇间溢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仿若醇浓的酒中添加了一点果汁,别有一番味道,“你的话会让我理解你在吃醋。”
吃醋?
边子期微微一愣,随后轻摇首,她没有吃醋,她只是细细回想了些许事情,又依着月色刚才前前后后的态度读出点味儿来,或许他不懂,可她却是懂……因为一切都来得太巧合,因为她还是一女子。
“莱辛郡主在书法上也该是有所心得,是不?”
燕陌琛不明所以,微颔首:“是,莱辛郡主在书法造诣上功夫颇深。”
听得他这样的回答,她勾起唇角无声的笑笑,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他的爱慕者相对了。
可是,她不想!
她不想碰到那劳什子的莱辛郡主!
她……果然要早点走了,不然多等几天,真要摊上事儿了。
燕陌琛看着她不停变幻的眼神,剑眉微蹙,低沉的嗓音里隐隐夹杂着一丝寒意:“莱辛郡主有找过你麻烦?”
大概。
她并不能完全确定,毕竟上回刺杀她的事儿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和莱辛郡主有关。
她轻摇首:“没,我尚未见过莱辛郡主是何许人。”
但这说辞他并不信,他微拧眉头,深深的凝望着她:“你在说谎。”
“有吗?”她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浅笑着反问道,“我当真不曾见过莱辛郡主,若是曾经的我倒是在战场上见过莱辛郡主的爷爷,哦……六年前那场战役她父亲还是死在我的手中,听闻她母亲在闻得她父亲阵亡后也自杀了。如此说来,她若是知晓我是谁,说不准还真要找我麻烦。”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一片寂静,静得只剩下暖炉中炭火发出的细小声音,和各自起伏的呼吸声。
“你……”燕陌琛无声的轻叹一声,“这话往后莫要说了,不然若是传到她耳里,以她的性子怕是不和你决一死战不会罢休。”
边子期轻颔首,清泠泠的声音里泛着一许凉意:“我知晓。但我觉得这事儿她迟早会知晓,那时候……”
绯红的唇慢慢地扬起,笑容绽放,宛若罂粟:“我想会想尽办法不死,那样的话,死的便只有可能是她了。至于两全齐美的法子,似乎没有,毕竟那可算是杀父之仇,寻常人可没法和仇人握手言和。”
话音落下,屋内又一次陷入沉寂。
她看着他拧在一起的眉头,也是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微敛,淡淡的:“能不遇上或许最好。”
若不遇上,那便是走,不能在这儿逗留的太久,也好,也好……
“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馊主意?”燕陌琛捕捉到她微微一暗的眼神,神色一紧。
边子期心微微一抽,脸上却还是含着淡若清风的笑容:“什么叫馊主意,我可没想。我只是在想休息个两三天,便是去寻我那不见踪影的尸体了。再者便是……说好的早膳呢?这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我怎么还没曾见着,大的不饿,小的也会饿。”
说话间,她非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燕陌琛凝视着她,幽邃的眼眸里透出丝丝缕缕复杂的神色,半晌,他掀唇而语:“你如今身子不适,此事也还是让旁人去为之为好,书近日恰好无事,便是让他替你去找你曾经的尸体。而你……便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身边。”
将她拴在身边才最放心,不然……不然指不定这女人又会开溜。
边子期闻声,嘴角轻抽了一下,呆在他身边,还老老实实?
她哪儿不老实了?
况且就算她老实了,难道就没事了?
扯蛋!
呆在他身边完全是给自己找罪受,他又不是寻常人,而她其实也非寻常人,这要是一直呆在一起,周遭麻烦事怕是一摞接着一摞,她……有那么一点点后悔了,不该冲动,不该那么不顾一切的开口跟他说她喜欢他。
不过,她还是笑着答应了。
因为明着跟他唱反调,吃亏的会是她。
“行,那我就老实的攀着您老这枝高枝,这旁的事情就让您老的左臂右膀去忙乎了。”她淡淡而语,正还要说点什么时,目光忽地瞥见窗外不远处的墙头上闪烁着一丁点亮光,似阳光洒落在箭头上闪烁起的光芒。
有人!
正当她要提醒燕陌琛时,却见那支箭收回了,露出一个还算熟悉的脑袋,阿七……阿七怎么来了?
他还对她比划了下手势,但只一瞬间,他便消失在了墙头上。
“太皇太后身旁的那个少年。”燕陌琛不曾回头,却已平静似水的道出了来者的身份。
边子期一惊,猛地收回视线看向他:“你看到了?”
“有一会儿了,只是你如今的反应太过迟钝,一直没注意。”他轻描淡写道,“如此我何敢让你自己出去,所以……”
“我答应了,我老老实实的呆在您老的身旁,绝对不胡来,不然我就不叫边子期。”她截断他的话,甚至还举手发誓,“所以您老人家可不可以赏点吃的,别饿着我了。”
燕陌琛见状,眸光闪烁了下,似无奈的轻叹一声,便是起身出了屋子,一起出去的还有月色。
随后不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