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寂静无声。⊕※尘缘.(cy).℡
边子期难以置信的看着月色那平静似水的容颜,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月色扬起唇,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阿姐,四年后我会成为第二个你,不如现在死。”
她浑身一颤,连连摇头:“不,不会的,阿琛已派人前往扶桑国了,定是会替你找到解药,你不会有事!”
月色小怔了下,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愕然:“解药?”
“是,有解药。”边子期郑重的点点头,“你便是不用多想了。”
月色愣了愣,眼里闪烁起一丝狐疑,抬眸朝燕陌琛看去,却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解药……大抵是没有的,或许不过是缓解压制的药而已,她轻嚅动了下嘴唇,正欲开口,却为边子期抢了先。
边子期已然注意到燕陌琛摇头,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摇头,难道玉笑书所言为假,这解药并不存在?
“你,为什么摇头?玉笑书口中的解药难道是假?”
燕陌琛凝望着她闪烁的眼眸,以及那紧紧攥在一起的手,眸间的神色沉了一分:“没有解药,那药不过是缓解压制,其实并不能根除。”
“那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是解药?”她追问道,明眸间的神色渐渐黯然下来……
其实,仔细想想,她也该是猜到玉笑书说了假话,若真有解药,当年拓拔清渊大概是会不顾一切的将之寻到,而她也压根不需要忍受那痛苦的刮骨之痛!
但是——
就算真没有解药,就算月色会跟她一样,她又如何下得了手杀她,这等残忍的事……她做不了!
她,不是拓拔清渊!
“杀了月色,或许最好。”燕陌琛幽幽地凝视着她黯然的神色,那深邃的眸子里泛着令人猜不透的神色。半晌,他薄唇微掀,低沉的声音里泛着一丝寒意。
“你说什么?”她猛地站起了身子,眼里全是怒意,狠狠的盯着他,“你若动她分毫,我定是与你一刀两断!”
他剑眉微微一蹙,幽深的眸子里涌起深不可测的暗涌:“但于我来说,你的命更重要,她不过是一下属,甚至她的命还是我捡回,是留是取当是我说了算。”
“你!”边子期怒视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竟是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或许说的没错,月色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下属,但是于她来说却是不一样,这是她失而复得亲妹妹,让她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其就这么死?
她看着他,眼里的怒意渐渐褪去,化作深深的无奈,许久,她轻叹一声:“你就算是为了我而杀了月色,我也不可能感激你,更不可能与你在一起了。”
音落瞬间,屋内便是静得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只剩下各自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燕陌琛盯着她,那双眼眸里的暗涌已掀起,那惊涛骇浪几乎要将人淹没。
“阿姐,我甘愿。”月色看着这凝重的气氛平静似水的出声道,“花弄影说的话我也听着了,我们之间若死一个,他们的事儿便是要就此止步,那另一个便是能够好好活着了。”
边子期听着她淡然的话语,心底升起一丝无力感,她……唇轻轻动了动:“我不甘。”
她不甘她的死,她不甘她曾活着便是处在一个阴谋中,她不甘子归以这样的姿态选择死亡,她不甘……有太多的不甘,却已不知当如何下手。
曾以为恨拓拔清渊就可,曾以为问清拓拔清渊杀她的缘由即可,曾以为……不想,所有的曾以为都不过是她苍白的念想,这所有的不甘和曾以为下都埋葬着太多东西,令人憎恶!
“或许最简单的便是直接烧了我的尸体。”她又是低低一叹,叹息声里满是无奈,“再者便是端了那些个暗中搞事的人!”
可惜,没那么简单!
她以为他们策划这事至少已有二十八年,大抵在她出生前便是开始了,而她和子归便是其中的试验品,如今两个试验品大抵都是朝着他们预计的方向走着……那么他们也该是早已料到她们会想法子去阻止,如此,他们便是会躲藏的很隐蔽,包括她的亲生父亲。
边子期拧了拧发疼的眉心,目光复杂的看向神色同样凝重的燕陌琛,唇微动:“你能先不动子归吗?”
他看着她,看着她眼里溢出的煎熬,微颔首:“能。”
他何曾真会动月色,再如何养个狗都生感情,何况是人,她是他从死人潭领出来的,即便他不过大了她几岁而已,但一直是以妹妹养着……如此,何来真忍心下得了手,尤其是她从来不曾惹祸生事。
“那便好,那便好……”她轻轻重复着,明明是清泠泠的声音却充满悲尘无奈,她……有那么一刹那想着当初死去后就没再醒来该是有多好,至少不会活得那么纠结,那么难受!
一直呢喃着的她忽而声色一正:“我想进宫一趟。”
“不必进宫,今夜他会出宫。”燕陌琛剑眉不着痕迹的蹙了下,声色低沉道,那嗓音里似泛着一丝不悦。
边子期轻点头:“也好,那和鸣宫我也并非想去……”
去一趟,心便是会沉一点,她怕……恨,会消失的很无力,自己则如飘荡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沉沉浮浮,不知何处才是岸,不知如何才真正放下……
纵使心中……她微抬眼眸迎着他的目光,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燕陌琛捕捉到这神色,心思猛地一沉,她……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