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走,另一位一直藏匿在屋子里却始终注视着外头动静的人紧跟其后,为不引起前者的注意,他始终与之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恰能看到。
不想前者竟是入了花街,还踏入了芳草阁,这让他一个男人怎么跟?
若紧接着大摇大摆的进去找女人,为他们发现其实是小,被女人纠缠着脱不开身,才是真正的麻烦。
他皱了皱眉头,寻思良久,终是决定另寻僻静,做一只挂在屋檐下的“蜘蛛”,悄悄地爬动着,一间一间地搜寻着。
香阁里,飘散出令人心神荡漾的气息,再加上女人的软声细语,以及那……浅唱低吟,酥得人骨子发软,折腾的他这个并不是清心寡欲和尚的男人都快忍受不住。
好在很快他就在一香阁外边闻得不一样的声音,倏然间便停在了原地,蜷缩着,如倒挂在房梁上的蝙蝠,倾听着里边的一言一语。
“主子,留在煞王府的那位女子是她。”说话人的声音非常的小,小到几乎快要让人听不清楚。
半晌,另一道低沉且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你何以确定?”
“属下闻得她对花城主的事儿比较了解,确切的说先前花城主与边子期发生过的事儿和对话,她都记得。”
“是吗?都记得?”那被称为主子的人声色幽沉中带着一丝凉意,“这记得太熟了……你不觉得有问题,你可记得前些天我与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此言一出,那香阁内一片寂静,只剩下悠悠的琴声,甚是动听。
好久,那属下低低道:“还请主子恕罪,属下未能全部记得,属下只记得主子交代属下要注意花城主与她的动静,别的话属下未能全部记住。”
“呵……”
一阵低闷的笑声随着悠扬顿挫的琴声幽幽而起,明明是笑,可却分外的阴冷,听得人如若赤身站在冰天雪地中。
“你那么忠心,都只能记住这些,那她……”
“她是刻意记过?”属下疑惑道,“但属下不曾见过这般与边子期身形的人在府上有出现过,若是刻意,那那些天势必就在他们的身边。可是……”
“是……但她就是在你不曾注意到的地方一直呆着,刻意记着他们的话,你说可有可能与边子期一模一样?”
“有。”
一阵低低的笑声再次响起:“那便是,他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这下边是人才济济,不过……那又如何,纵使府中的不是她,她已悄然跟着他去,她也救不了他,他必死无疑。”
话音一落,藏匿在屋檐下的人惊着了,是说王爷必死无疑吗?
那……
“主子,那你的意思是……不必多心了?”
“不,继续盯着点,看花弄影和府中的那个她究竟能够玩出点什么花样来。”他幽沉的开口道。
“是,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外头的人见香阁内已没了声音,当下速速离去……
……
傍晚时分,晚霞洒落在宫殿上,为这繁华的皇宫铺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依旧熠熠生辉。
此时,太皇太后的内殿中,香炉里缕缕白烟袅袅飘升着,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年迈苍老的太皇太后悠然的靠坐在凉椅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沉睡,又似乎只是休憩而已。
“太皇太后。”一道恭敬的声音在殿门外响起,悠悠地传入她的耳内。
她微睁开眼眸,那深邃的眸子里布满着精明的光芒,幽幽地看了眼殿门,又闭上了眼睛,不急不慢的回道:“进来。”
沉重的殿门缓缓地被推开,在这寂静的深宫里显得分外的清脆。
人进来了,门又关上了。
“哀家不是说过,不要随意来找哀家。”那淡淡的声音里充满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
“奴婢有要事相告。”甜柔的声音不急不慢的响起,“是关于煞王爷燕陌琛的事儿。”
话才说完,太皇太后倏地睁开了眼眸,那眼里迸射出的光芒很是锐利:“说。”
“今日奴婢闻得有人道煞王爷此次领兵前往北荒必死无疑,太皇太后,你看这事……我们可是要插手?”那姑娘是娇美的人儿,这言语间便是流露着一丝丝媚意来,但眼里却隐藏着凉意。
太皇太后闻得她这话时,那眼眸里缭绕起一丝震惊来,似乎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下一刻,她便是笑了,苍老的笑声里带着一点儿满足:“死,也好也好,他死了,哀家的阻碍也算是少一层了,虽说助力也少,但总比哀家到时候单独与之相敌对来的好。”
“太皇太后您的意思是,这事我等不必插手了,任由着其发生?”
“不必了。”太皇太后冷沉的回道,但眼里又掠起一丝疑惑来,“是皇帝要杀他,还是外人?”
“这……奴婢并非很清楚,不过听意思是他们也是坐等着煞王爷死,想来可能是皇上他老人家……怕他……”
后边的话,那姑娘没往下说了,一来眼前的主子到底是皇家的人,她一个下人来议论终究是不妥当,二来她也明白她主子完全能够听明白了。
“皇帝啊皇帝……”太皇太后闻声,这苍老的布满沟壑的容颜上流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来,“人老了,果然会变得不中用。”
姑娘没有接话,只静默的站着,这听到的话也努力地让它彻底的消失在脑海里,不记着,记得多了,这命儿容易短。
“那你就注意着点那边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