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翠欲滴的院子里,青草香中夹杂着烤鸽子留下的香味,闻之,垂涎欲滴。
“回来了。”暮影淡淡地瞥了眼藏入屋中角落的人儿,慢条斯理的道了声。
“是。”这人儿便是先前跟随人去芳草阁的隐卫,“阁……王妃,属下听闻那人道‘王爷必死无疑’,再者便已是怀疑你并非王妃。”
“怀疑很正常。”暮影不以为意的回了句,澄清似水的眼眸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幽幽地盯着角落上渐渐干却的水渍,“不过就这么让人如此简单的怀疑,还真是糟糕。”
说着,她轻轻地叹了一声,可那叹息声里却是带着一丝怪异的笑意。
“阿琛,他必死无疑啊。”她重复了一句,这会儿声音可没有刻意压低,而是不轻不重的道着,想来这院中的人都是能够听见了,“我……他若死了……我……”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屋内一阵静默,只剩下风吹动着珠帘发出着清脆的撞击声。
许久,久到这夕阳西坠,天边的晚霞渐渐为夜幕遮掩时,她方才又低低的叹了一声:“他们真够狠的,这江山若没有阿琛,何来这般稳定,而今却是要一脚将之踹了,我不甘!”
清泠泠的声音里带起了怨恨,她唤来白术,而后取出纸笔,奋笔疾书,那雅致的脸上是一片凝重,隐隐间好像还带着仇怨。
“白术,立刻将这封信交给祁三。”她将信递到了白术的手中,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还未干却的水渍,这祁三便是重复之名的其中一人,“让他乔装一番后,立刻快马加鞭的追上阿琛,将之交给他。”
“这……”白术似有点疑惑,不明白她怎会让一个寻常的侍卫传信,“王妃,此事还是交给属下去办为好。”
暮影摇摇头,声色微微压低:“不行,你不能离开皇城,也不能离开我,你的任务便是保护我,你若是离开了,无疑让我置身于危险中,至于祁三……一个不显眼的侍卫,反倒更适合传信。”
白术闻言,迟疑了下下,终是点点头,伸手接过信笺:“是,属下定是让祁三成功将信送到王爷的手中。”
“甚好。”暮影微颔首,“快,一定要快,切不能磨蹭。”
她一边告诫着,一边用手指在书桌上飞快地写了一行字:待祁三出府后,就派个人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是谁的人。
“是,属下明白。”白术将她所写的字儿都看在眼里,终是明白了她的用意,“王妃,眼下天色正好,那属下这就去让祁三速速带着信笺离开!”
“嗯。”
夜幕下,皇城依旧繁华,灯火璀璨,如若白天。
暮影在草草的用了晚膳后,与藏匿在屋中的隐卫恋氖露后,就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茂密的大树下,一直摆放着摇椅,她悠然的躺在上边,仰首望着浩瀚的星空。
夜,埋藏着的阴谋真多。
既然让她守在这儿,那她就要让这儿的人掀不起巨浪,无法波及到远走的主子们,她……这天下,她始终认为是主上所打下,所稳固,如此何能让那些垃圾来将之颠覆。
边府,文家,扶桑,太皇太后……
呵呵……
一阵无声的讥笑在她嘴角蔓延开来。
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一不小心间,就发现自己与身边的人的目标是一样的,文家……呵,他们可还欠着她一条命。
她抬手轻轻地抚摸了下已变了样的容颜,澄清似水的眼眸里缭绕出一丝阴狠来,但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时间不急不慢地游走着,夜色越来越浓,夜风也越来越凉。
“王妃,夜深了,凉,进屋休憩吧。”白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恭敬的出声道。
已闭上眼睛的暮影闻声,微睁开了眼眸,幽幽地瞥了眼璀璨的星空,轻轻地道了声:“晚了啊,那是该睡了,睡了睡了就少愁了。”
言毕,她似有些睡眼惺忪的站起身子,缓慢地朝着屋中走去,但在跨入屋内,那眼神陡然锐利了起来,如鹰,如豹。
但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悠悠地朝着内室走去,随意收拾了下,便卧在了床上,而白术则候在屋外,似睡非睡闭着眼睛站着,隔空传音。
“阁主,祁三是边家的人。”
“怎么说?”
“祁三离开王府后,就悄悄的向着六皇子府而去,但在进入六皇子府后,他并没有去找六皇子和管家,而是找了个在厨房做事的烧火工,将信交给他后,就离开六皇子府,而那烧火共则从后院离开,到了边家,找上了边家三小姐边文瑶,将信笺交给了她。”
边文瑶?
那看似甜甜的小姑娘。
呵,文家养出来的姑娘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忽然发现边子期的眼还是挺尖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这姑娘有问题。
“她可有看信?”
“不曾,据暗卫所言,她拿着信件入了屋中的暗格。”
啧,还有暗格啊,大概是个密室吧,抑或是通往某个地方的暗道……文家。
“我知道了。”暮影似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他一声,沉默了会儿,又道了句,“明儿个早上派个人去边家邀请下这位三小姐,让她来我府上做客。”
“这……阁主,这般可是会打草惊蛇?”
“会,但把蛇惊出来,也没什么不妥当的,总比藏在暗处咬人来得爽。”暮影的声色变冷了一分,“主上可有说不能动文家的人?”
“不曾。阁主,你该不会是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