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阁内，夜明珠散发出的光芒将一切照得通亮。
月色扯去脸上的蒙巾，眸色平波无澜的看着站在不远处与阿姐有着一模一样容颜，一模一样身形的副阁主暮影。
“阿姐。”她还是平淡的唤了声，“我收到消息了。”
暮影微颔首，雅致的面容上染着淡淡的柔和，眸色亦是平静如水的回望着她：“府中有问题？”
“嗯。”月色暗愣了下，没想到她能够这么快就料着事儿，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觉得奇怪，一个擅长制作那么精密机关术的人这脑袋又怎可能不活络。
她从怀中掏出阿姐写的信笺递到暮影的面前：“遇上不死人了。”
不死人？
暮影闻言，柳眉轻蹙了下，视线却是落在那信笺上，信笺上的字的确是边子期的字，但这似乎是很寻常的几句民谣诗词，怎么……随即，她的唇角便是轻勾了起来，大抵这是属于她们姐妹二人之间的暗语。
“这上边说了些什么？”
月色并未立刻回答，只目光淡然的凝视着她嘴角的笑容，似乎要从这笑容里将她看透，过了好一会儿，她掀唇而语，只是答非所问：“阁主您可曾听说过机关老叟的女徒儿？”
额？
暮影听着她这话，心里掠过一丝疑惑，怎么忽然提到那位沉睡许久的姑娘了，莫不是所谓的事儿还牵扯上了她？
“听说过，是王爷和如今机关城城主的师妹。”
月色轻点头，又道：“那阁主……师承何处？”
话音落下，一阵轻笑声从暮影红艳欲滴的嘴唇间悠悠溢出：“月大人，你该不会是怀疑我是那姑娘？”
“不是。”月色声色平淡的否认道，“只是想问下你们各自而制作的机关术可是有不同。”
“这自然是有的，师傅不同，学得东西当然也不同，更何况还人也不同，不同的人弄出的机关术也不同，毕竟心思不一样，追求的目的也不一样。”暮影收起了笑声，轻描淡写的解释道，“而我……只是想要做出让人难以破解的机关术而已，至于别的目的，那就看王爷是用作何处。”
月色听言，平波无澜的眸子里泛起了一许小小的涟漪，幽幽地荡漾开去后，又恢复了平静，她看着暮影淡然的样子，终是回到了正经话题上了：“阿姐来信说，王爷的师妹醒了，她除却擅长机关术还擅长制毒，且与不死人有关……而据我所知，不死人牵涉到扶桑国皇家的人。”
暮影一听，那舒展开的眉头倏地又皱了起来，神情也陡然凝重：“不死人与扶桑国有关，此事我知晓，但主子的师妹……还能制毒，且与不死人有关，这……还真是令人震惊啊！”
是的，很令人震惊。
但震惊之余，便是不安了。
暮影揉了揉眉心，目光幽幽地眺望着镶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好半晌，才启唇而语：“王妃将信传到你手上，大抵是觉得这府中可能有那人的存在，抑或说花蝴蝶也可能知晓，甚至还参与了不死人的事儿，制毒……所制出的毒能让人成为不死人，还是操控死人……大概是蛊了。”
月色轻点头，是蛊，扶桑的那些人极是擅长弄蛊，与那远离是非的苗疆人不相上下。
“这还真让人头痛，要是那姑娘真在这里边掺上一脚，我这个做属下的可就要难办了。”暮影清幽幽地叹了一声，“杀了好，还是不杀好？”
“杀。”月色毫不犹豫的吐出一个字，但凡能让阿姐那般警惕的人定是做了不妥的事，如此，留着何用！
“若王爷怪罪下来，你便是推脱到我身上来。”
暮影见她如此，脸上又是漾起了温和的笑容：“还真是……也是，我也正有此意，主子以往便是将你拿妹子看待，如今你还是王妃的亲妹子，担点事儿也的确没多大问题，尤其是……你还把白术调教的那么好。”
额……
月色闻得她这番话，嘴角又是暗抽了下，这副阁主的性子怎还真和阿姐那么相像，不过怎么还把白术给扯上了，莫非……
“阁主，你看上白术了？”她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不行？”暮影竟是没有否认，且眼里还带着笑意，“那侍卫多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没想到往来听闻的冷面月大人其实也是有八卦之心啊！”
清泠泠的声音里流淌着揶揄，但一瞬间，也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月色轻动了下嘴唇：“都是女人。”
“是，女人的确都有八卦之心，而且……直觉还分外的敏锐。”暮影蹙着的眉头慢悠悠的舒展开来，神色间带着一丝凌冽，“你阿姐……的直觉不会差，主子的师妹问题大的很，说不准还想撬墙角，可惜……我不喜欢那位姑娘来做王妃。”
“那此事便是交由你来处理了。”月色闻言，情不自禁的暗松一口气，“但还请阁主小心行事，如今的王府有着各色人。”
“自然，我还要留着这命讨工钱。”暮影浅笑着回道，“不过，也就还有两个月点的时间了，谁让没地方去弄个婴儿来，而且也不喜欢婴儿。”
这……
两个月，阿姐他们大概还在北荒吧！
“但两个月里，杀个人却是没什么问题。”暮影看着月色无语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浓了一分，“你们的父亲留着你们自己面对处理，另外的，我就先捞走了。”
“文成？”
“正是。”暮影幽幽地应了声，那一声里带起了恨意，那恨似乎很浓，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