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沉沉一片,细雨悠悠地洒落下来,让整座皇城处在朦朦胧胧的世界里。(..)
一座很是不起眼的小屋子迎来了贵客。
卿娘听见院子外的声音,不急不慢的挪动着轮椅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当见到绿幽幽的篱笆外驻足着的两个人时,平静似水的眸子里掠起一丝惊讶的色彩,但稍瞬间,又恢复平静。
她继续挪动着轮椅,朝着他们而去,口上则是恭恭敬敬的言道:“民妇见过皇妃,见过大人。”
“不必了。”出声的是“莱辛郡主”,那声音里充满了严厉,“卿娘,好久不见。”
卿娘闻言,歉然的笑笑:“是,劳皇妃挂念了。”
说话间,她主动将篱笆门打开,恭敬的将他们邀入院子里:“皇妃和大人还是到里边来说话,这外头还下着雨,会淋湿衣裳。”
“莱辛郡主”与她身边的中年汉子没有拒绝的她的邀请,不急不慢的走入了门扉开着的屋子。
屋内,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一缕一缕的钻入鼻子里,但也并不是很难闻。
“莱辛郡主”打量了下屋子后,目光便又落到卿娘的腿上,沉默了会儿后,声色幽幽地出声道,带着一点质疑:“这腿何时伤的?”
“回皇妃的话,这腿伤得已有十多年了。”卿娘如实言道,心里头却是有着些许警惕,她不明白这两位大人物怎得会在今天来她这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是小期么?
“莱辛郡主”轻点了下,随后又道:“你不必唤我为皇妃,哀家究竟是谁,你当是清楚。”
“是,是民妇愚钝。”卿娘改口道,“还望太后恕罪。”
“罢了,哀家今儿个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位假莱辛郡主终于撕去了脸上伪装的面具,她便是扶桑国的太后,“哀家来你这边,只是想要询问你一件事儿。”
卿娘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声色里充满着恭敬:“还请太后明示,若民妇知晓,当是如实告知。”
太后并未立刻开口说话,只在屋中慢悠悠的踱步了几圈后,于卿娘的对面坐了下来,那一双眸子里闪烁着精明而又难以猜透的光彩,直勾勾的盯着她,无形之中散发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而那中年男子自始自终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如若置身事外般的站在窗前,眺望着外边的那一抹抹绿色,和天空上飘落着雨丝。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许诡异,空气中流淌的气息也好似在突然间停滞了。
但卿娘还是沉得住气,始终没有多说,只静静的等待着他们开口,而心里则是在猜想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毕竟她以为她早该是退出了那场棋局,可如今看来,还是不曾退出,还是……
但愿一切能够早点结束,总是结束时,她的这条命或许会陨落,可也好过这般生存着,总是提心吊胆,总是担心着那些人。
半晌,太后终是出声了,那沉沉的声音里透着凌厉的气息:“卿娘,可记得当年究竟是谁将供奉在国寺处的奁带走了?”
话一出,卿娘心里头不由得“咯噔”了下,可脸上并未有太大的表现,微偏头看了眼那背对着她们的中年男子,恭敬的回道:“是大公主身边的人。”
话音落下,太后口中发出了一点笑声,这笑声别有意味,好像是嗤笑,又好像是冷笑。
“谁?”
卿娘抿抿唇:“媚娘。”
“说的倒是实话。”太后又笑了声,目光却是划过中年男子,“你当年可是有见过她带着那奁?”
中年男子微微侧过身子,眸光平静的看了眼卿娘,最后落在太后的身上,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口中幽幽溢出:“臣不曾见过。但臣曾在那位公主画像上见过奁,只是此公主并非大公主。”
呵呵……
又是一阵笑声响起,那笑声里隐隐带着一丝杀气,好似要将卿娘杀了。
“是她……如此,这奁还当真该是在她手中了。”
中年男子却是摇摇头:“不在那位公主的手上,她已没有那等能力守着这奁,更何况她身在云荒国****里,若真藏着这奁,怕早已落入到云荒国先皇的手中。”
太后闻言,眸色闪烁了下,神色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不说话的卿娘:“卿娘,你觉得呢?”
卿娘言道:“民妇不知。”
“不知?”太后反问了一声,声色冷沉阴寒,“莫非边家文家的人不曾与你提起过丝毫?”
“不曾,因卿娘的身份,他们一直对卿娘有所避讳,再是……”卿娘眸色微暗,好似带起一丝哀伤,“卿娘当初该算是个死人,死在文家女子手中,只有幸得大人所救,这才留有这一命,而别的事儿,便是不太清楚。”
太后听着她的话,冷笑了声:“不清楚,那你可还清楚点什么?这些年,难道是养了个废物?”
卿娘当下垂头谢罪:“是民妇无用,民妇以为只需接近当年的云荒国太子如今的帝皇拓拔清渊即可,却忽略了旁的事情,还请太后恕罪。”
哼。
一阵冷哼从太后鼻中溢出:“照你所言,你还功不可没,到底是让那太子杀了媚娘的两个女儿?但事实上呢!”
“皆不曾死亡,都为他暗中留情了。”卿娘如实言道,“还请太后责罚。”
“罚,自然是要罚的。”太后冷冷的出声道,“但现在就罚你,还是有点早,留着你,哀家还有用。”
卿娘听得此言,整颗心不由得揪起,她……怕真是要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