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的阳光明媚灿烂,洒落下的金色光线带着温热的气息,可边文瑶却感觉到周身缭绕着森森寒气,沁入肌肤,冷彻骨髓。#
她睁着眼睛久久地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拓拔清渊,明明是笑着,可这笑却是那般的阴寒,甚至让她看到死神近在眼前。
“我……”她轻轻嚅动了下双唇,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话都没法从口中道出,如若又失了声。
拓拔清渊弯了弯嘴唇,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平静:“走吧,该说的我都说了。”
“……”
边文瑶还想说些话,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她已明白刚才他所言的边家的,文家的事儿不过是为了将她带过来告诫她不要瞎掺和。
她……明明没有……
“是不想走?”悠悠的声音从拓拔清渊的口中缓缓溢出,那双眼不知何时深邃了起来,可好像还是含着笑意,但这笑……她宁可没有看到。
此时,此风了。
暖暖的风吹散他发白的发丝,将他的容颜掩盖,可她分明感受到那一双眼透出了阴蜇的光芒,与往日见到的截然相反。
倏然间,她再也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我……我回。”
声色断断续续,她看了他一眼后,赶紧的转身走了,脚步带着些许踉跄,好几次险些让鹅卵石给绊倒。
“这就走了?”一直不曾现身的花弄影看着那狼狈而逃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好没出息,还不如我那小期期来得厉害。”
说话间,他妖娆的挑了挑散落的发丝,将之撩到了耳后,多情的眸子里漾起丝丝涟漪。
拓拔清渊闻声,偏首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不急不慢的掀唇而语:“你也还不走?”
“走?走哪儿去?人家觉得你这儿不错,有吃有喝有玩,比我那小宅子好多了。”花弄影悠然的转了个身子,而后毫不客气的躺在了搁放在树荫下的藤椅上,“更何况人家的几处好地方都让人占了,哎,好忧伤,一个个都是鸠占鹊巢,你说说……你们这些人事儿怎就那么多?”
言毕,他哀怨的叹息了一声,目光却是有着一丝精明的光芒一闪而过。
拓拔清渊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只道:“那你便是留在这儿,不过……我的东西你还是不要碰,不然……”
“不然什么?”花弄影不以为意的打断了他的话,轻挑了下那细长的眉头,带着一丁点的挑衅,“人家已经碰了,你想人家怎……”
话尚未说完,一声惊叫从他的口中随之溢出,整个人也猛地从藤椅上跳了起来,还不顾形象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你你你……拓拔清渊,你在你的藤椅上放了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回首打量着藤椅,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可屁股上的刺痛不假啊。
拓拔清渊见他那副样子,苍白的脸上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没什么,提神的好东西而已。”
提神的好东西?
花弄影嘴角轻抽了下,这果然够提神的,他……他还是换个地方住的,这人太贼了,比他的小陌琛还要贼!
“原来是如此好东西,云帝,你当真会玩。”他阴阳怪气的道了一声,“不过人家还有事儿,就不陪你玩了,先行告辞。”
说完,他就走了,但走之前还是揉了揉依旧在发疼的屁股,这太提神了,实在是刺激!
见他走了,拓拔清渊便是走到树荫下,悠然的坐在了藤椅上,而后幽幽地闭上了眼睛,如若睡着了一样。
许久,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阿期她入了魔魇。”
话音落下,拓拔清渊便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平静似水的眺望着浩瀚的苍穹,可眸间深处蕴藏着的却是谁都无法猜透的东西:“何时的事?”
“昨夜。”融墨边说边从一角走了出来,“似乎是他去过了。”
“嗯。”拓拔清渊淡淡地应了声,“燕陌琛不在,他也的确是会去找她了,毕竟他是……不愿的。”
不愿吗?
融墨眸间带着一丝狐疑,那时候的事儿他多少已知晓,可分明能够感受到他是一直候在阿期身后的,如此何来不愿?难道只是因为他不再是他,燕陌琛也不再是他?
“阿墨,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拓拔清渊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疑惑,又慢悠悠的开了口,而嘴角带着的笑容隐隐有着晦涩,“明明那时候是见他那般,我才做了这般决定,可如今……反而不如愿了。”
“是。”融墨轻颔首,“或许是每个人都在变,诚如……”
诚如当初他射杀了阿期,自己是那么的怨恨他,可现在却分明是恭敬的守在他的身后。
他没有往下说,拓拔清渊却已是明了,他轻轻的笑了笑,笑容使得那苍白的容颜多了些许色彩:“罢了,这些事儿便是让之顺其自然,只要不乱了该有的秩序。”
“嗯。”融墨轻应了声,秩序不乱,这风雨再大,也掀不起太多的事儿,“不过……燕陌琛进宫去了。”
“他是该进宫了。”拓拔清渊轻轻地道了声,“只是这一趟进宫……对与错,大抵也便是只有他自己知晓了,他那般护着她也许只会让另一个他更是变本加厉……墨,想法子让笑书时刻跟着阿期。”
“好。”融墨点点头,在转身之前,又忍不住道了一声,“清渊,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将她推开?若是一直在云荒国,她未必……”
“未必会死,可若不死在我手上,她又要踏上曾经的路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