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站在山脚下的时候就看到村子里面着火了,冒着大股大股的烟飘到天上,像极了大朵的蘑菇云。(wuruo.網首发)很多人逃出来,拼命的逃,逃出好远好远,还一边哭着嚷着。
我歪着头后退两步,不打算回家。
腰间一紧,有人拦腰抱住了我,回头见是李昱恒,他摩斯着自己的脸颊,“礼物喜欢吗?”
也不知咋的,顺其自然的就把手搭在他的身上,然后仰着脸问啥礼物。
李昱恒说他把许多金银珠宝拿到了罗家门前,但火不是他放的,动乱不是他搞出来的。我想看珠宝是啥样的,是不是可漂亮了。李昱恒从怀里拿出个怀表给我戴上,“这个是我的心跳,你帮我带着。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傻傻的被他牵着走了几步,然后定住不动,李昱恒疑惑的看着自己,我说我想带走罗小罗,他摇了摇头说不可以。
真的不敢想象,有一天就离开了山沟沟村。
嗯~就这么突然,突然的还来不及回家看一眼。
我和他踏上山路的那一刻,罗小罗追了上来,很远很远,他似乎在哭着说些什么,可是听不到,李昱恒便拉着我离开。我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还没来得及去王金山的秘密基地,还没来得及等二姐出嫁,还没来得及等罗小罗长大,我就私奔了,嗯~跟着李昱恒这个男人走的。
他的手牵着自己,大大的手掌包裹着我的手。我说我饿了,他就会弄来新鲜的活物让我吃,不过人血更好喝,他也会喝,却不像我一样让人致死。他说他是军人,不能杀普通人。
一九五九年到处闹饥荒,出了山沟沟外面过的还不如村里好。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城市的农业工业也在发展,许多人,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没见过的。人多的时候就连野物都没有了,附近的山树皮都光溜溜的。但也不乏小贩在街上叫卖,需要粮票来换。
这时候钱都不好使,没有粮票油票来的好。
不过却是没有战争,国家也在改革,一切似乎都必不可少的要经历这些,然后往好的方面发展。可是在我看来这里不如山沟沟村,最起码山沟沟村里还有菜团子吃,还有窝窝可以啃,这里的人几乎面黄肌瘦,好似随时要饿死似的。
我舔了舔嘴角,没了一开始稀奇心,“李昱恒,俺饿。”
他不说话,带着我走到拐角处,然后一手撑着墙,环住我,然后把另一只手递到我面前,“少喝点儿。”
我咧着嘴,咔嚓就咬了上去,大快淋漓的喝上几口,李昱恒的脸色变得煞白。
从县城走到市区,从市区走到省城。我问他说李昱恒,我们去哪,他说要带着我流浪。有一次实在太饿了,加上身体很难受,我便倒在地上,四周不着村不着店儿的地。
我哭我闹,“李昱恒,俺想回家,俺想爹,俺想娘,俺想罗小罗。”
他束手无策看着我叹了口气,却是没有生气离开。其实我是怕的,如果他走了,那么我就一个人了。突然觉得私奔不好,李昱恒也不好。
一辆军用卡车从远处呼啸而来,我看傻了眼,“李昱恒,我想坐。”这好几个轱辘的东西跑的可真快,我想我要是坐上了这大车,是不是想去哪就去哪,不用再两条腿一步步的走着,然后累到死。
李昱恒伸出手摆了摆手,结果没停,直接从两个人的面前开了过去。但随即那大货车又退了回来,车头上的人也穿着军装,跟李昱恒敬礼,“首长好。”
“好。”
然后这人说大货车的刹车不太好,不是很灵敏所以刚刚才直接开了过去。我看傻了,手附上车头一丝丝的摩擦着,擦出满手的灰尘,我乐了傻傻的乐,自顾自的上了副驾驶上坐着。
他问我们要去哪,可是我们没有目的地。
只好他到了目的地,我们就在哪下车。夜间的时候,肚子咕噜噜的响起,我精神抖擞的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黑黢黢的路,黑黢黢的山,黑黢黢的夜,我对李昱恒说饿了,他把我揽在怀里,在不让司机看到的角度,让我咬他。
可是我不愿意,因为他已经多日未进食了,还要喂养我。看着一样穿军服的司机,我咽了咽口水,趁着李昱恒不注意的功夫就咬了上去,然后就不撒口了,咕咚咕咚的喝。司机眼睛翻白,不一会儿就死了过去。
他的善心反而害了自己。
大卡车不受控制的在山道上行使,我好奇坐在驾驶室上胡乱的左拐右拐,最后与这大货车一起滚落山下。李昱恒应该是生自己的气了,我想。
等我醒来的时候大卡车车头还压在自己腿上面,动弹不得。不远的村里人经过问姑娘,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我却咽了咽口水,说饿。然后李昱恒出现,让村里的人先离开,一把抬起卡车头拉我出来。
“对不起。”他说。可明明做错事的是我,我怕了抓住他的胳膊说俺错了,不要离开俺。李昱恒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傻妮子,对不起让你挨饿了。”
我们没有进村,而是继续赶路,往南方走,去大山里住。因为那里的山上树还有树皮,野物种类还算多,够我们活。李昱恒说他不想让我在杀人了,要做个好人。
可我不懂,人与畜生的分别。
他背着我,一步步的走着,走着。
几个月后终于走到落脚的地方,没有与世隔绝,却也住在一片宁和的山村里。他自称是我的丈夫,说我脑子发烧烧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