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音小小的身体颤抖着,胸口好像被人挖去了一大块,然后往里面塞了很多石头,闷闷的重重的,痛得像要把她淹没,她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才能说话。

那边的几个都沉默着不说话,毕竟音音家里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外人再怎么插手也不会让这空白的十一年补回来。在场的人都能感同身受。

许久,只能听见一阵阵的抽嚏从鬼畜颤抖的双肩传来,他双手用力地摁着面具,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他在哭。

他居然哭了。

“烦死人了!”一句话瞬间破掉这种父子相认的感人镜头,八歧大蛇抬起脑袋,舌头很不爽地来回收缩,“哭哭啼啼的真是烦死人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嘛!不会就不会嘛!你知道你爹当时为了给你买奶粉花了多少钱不?知道这些你爹就会有钱?要不是为了给你买奶粉过日子,我才不跟着他去干那种贩卖小孩子的勾当呢!”

骂完它又抬起眼跟鬼畜说,“喂!我说女人果然是男人成功的绊脚石吧,你看看我们破坏的也破坏了,毁掉了也毁掉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吃到肉了你个呆瓜!你丫还光顾着在那里搞什么亲情!都已经不见了十几年了补回来不补回来有什么区别?你难道不想吃肉吗?你想想那种味道!”

说着就好像吃到了一样,露出享受的神情,深深地吸了一鼻子气。

果然,跪在蛇头上的鬼畜接着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出来。

“对啊……对啊!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还他妈犹豫什么!”

妈的。好不容易战况有点起色了,这个杀千刀的死泥鳅!

局面控制不住了。

蓝以轩一脚踹过去,“你他妈刚才为什么不上去捣乱啊!”

刚才多好的机会!

“我我我我太感动了嘛……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马大哈点头哈腰。

“你他妈还想有下次?!”蓝以轩继续踹。

“够了你们两个快躲开!”杨清玉呵道。

话音刚落,马大哈和蓝以轩齐刷刷地往下看,只见八歧大蛇用比原先更光滑的肚皮猛烈地朝裂缝的中心撞去!城墙剧烈的晃动,伴随着墙体裂开的声音。

下一秒,高大的建筑轰然倒塌,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地面的震动,石块纷纷砸向地面,有些小的向四周飞溅。尘埃四起,一时间天地间都被灰尘覆盖了,灰蒙蒙的,比黑夜还让人难看见。

圣者。暴风眼

一个龙卷风突然在烟雾中心形成,周围的尘埃就像被吸尘器吸走了一样迅速卷入龙卷风里,四周一下子明朗了,龙卷风也因为灰尘的着色变得明朗了。

这个呈逆时针旋转的龙卷风被染上了黄土的乳黄色,细小的灰尘被搅拌着,风速高得吓人。井上音小小的身体立在暴风眼中,柔软的长发随风舞动。

在城墙倒塌的一瞬间马大哈抱着蓝以轩转身跳湖殉情——不,转身逃命,顺便用灵力把他俩保护了起来,还好刚才那些石块没有掉到他们降落的地点。

杨清玉很明智地趴下了。

而井上音,此时此刻她正站在自己制造的龙卷风里,对面是她的父亲。

十几年的血缘终究还是避免不了他们站在对立面。

血浓于水,终究敌不过利欲熏心。

“女儿……”鬼畜看着面前的龙卷风,看见自家的灵术被召唤出来用来对付自己不免觉得有些滑稽,“你这是在干嘛?你把灵术摆在老爸面前?”

井上音觉得,这个世界怎么能这样呢?她被抓进天眼八门,每天为了他们不着边际的设想为他们受罪,不明所以地要接受他们一次次的实验,有时候她趴在自己房间那个小小的房间看着外面的小花的时候她都会想,为什么她要出生呢?为什么她要感觉这些呢?既然她出生后只感觉到痛苦,那出生有什么意义呢?那些拿她做实验的叔叔阿姨,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就让我承受这些呢?

为什么世界要这样对我呢?

明明对我无意义的出生已经够残忍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在她爱的人之间做选择?

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呢?我从出生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我到底有做错过什么事,你要这样对我?

井上音把身体缩成一团,胸腔里难受得要死,她想要压抑和消除这种痛苦,却不知道怎么办——应该说根本压不下去。她只能蹲下来收紧身子,以求能够抵挡一些,眼泪却像是被胸腔里的那股难受控制住了,根本不由她控制。

她无所适从,却又无计可施。

空缺了十一年的他,和填补空缺十一年的他们,孰轻孰重她能明白。

但是……要她杀了自己的父亲,她真的……真的……

算了。她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和鼻涕收起来,吸进肺里的空气就像是良药一样冲淡了些难受。反正她已经决定了,再怎么伤心也没用。

浪费。不值得。

而且别忘了他之前还说什么“你肯定也会死所以就没在意了”。

井上音用袖子抹着小脸,又深吸了几口气,感觉胸腔里的难受全部被呼出去了,舒服多了。

“鬼畜,”她叫的是名字,“如果你要杀我姐姐,那我只好跟你打了。”

鬼畜愣了一下,显然还没有接受井上音态度的转变:之前明明为了他哭得跟鬼一样的自家小孩现在居然亲切地叫人家姐姐却叫他名字?!而且居然还要跟自家老子打?!

不过这种愕然很快被就被一点


状态提示:第91章 为什么--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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