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能帮你搞懂,还能搞懂其他一两件事,”福尔摩斯说,“请叫你的人,我试试。”
五分钟之后,三名警察已经在门厅里集合完毕了。
“外屋面有一大堆麦秸,”福尔摩斯说,“请你们搬两捆进来。我看这点麦秸就可以帮个大忙,把我需要的证人请出来。谢谢你们。华生,我相信你口袋里有火柴。现在,莱斯特雷德先生,请你们都陪我去最上面那层楼梯平台。”
我刚才介绍过,那三间没住人的卧室外面有一条宽阔的走廊。福尔摩斯命令我们在走廊的一头列队。三名警察咧开嘴笑了,莱斯特雷德望着我的朋友,表情中惊奇、期待、讥笑兼而有之。福尔摩斯站在我们前面,神气活像个魔术师在变戏法。
“请你派一位警察去提两桶水来好吗?把那两捆麦秸放在这里,不要挨着墙。现在我看一切都准备好了。”
莱斯特雷德的脸开始涨红,他生气了。
“我不知道你这是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福尔摩斯先生,”他说,“如果你了解某种案情,请直接说出来好了,干吗搞这种毫无意义的表演。”
“我向你保证,我的好莱斯特雷德,我做每一件事都有充分的理由。你大概记得,几个钟头以前,仿佛阳光还照在你那边,让你灿烂了一阵,于是你嘲讽了我一番。现在你千万别吝啬,让我也壮丽辉煌一回嘛。华生,请你打开窗户然后划根火柴把麦秸点着。”我照着做了,一阵穿堂风吹来,麦秆被烧得噼啪作响,火焰蹿起,白烟席卷整个走廊。“现在我们就要看看是否能把你要的证人找出来,莱斯特雷德。我们大家都一起喊‘着火啦’好吗?好吧,一,二,三——”
我们一齐喊:“着火啦!”
“谢谢你们。麻烦你们再来一次。”
“着火啦!”
“先生们,再来一次,大家一齐喊。”
“着火啦!”喊声势必响彻了整个诺伍德。
喊声刚落,惊人的事情发生了。走廊尽头看来很坚固的那道墙突然开了一个门,一个矮小、干瘦的人像兔子出洞似的冲了出来。
“好极了!”福尔摩斯平静地说,“华生,往麦秆上泼一桶水。行了!莱斯特雷德,请允许我把你那个已经失踪的主要证人奥尔德克先生交还给你。”
莱斯特雷德十分吃惊地望着这个陌生人。走廊里亮晃晃的,照得陌生人不停地眨巴着眼睛。他盯着看我们,又看看仍在冒烟的火堆。那是一张可憎的脸:狡诈、邪恶、凶狠,长着两只多疑的、浅灰色的眼睛,花白的睫毛。
“怎么回事?”莱斯特雷德终于说话了,“这段时间你都在干些什么?”
奥尔德克看见这个侦探涨红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得缩起身子,不自然地笑了一声,“我没干坏事。”
“没干坏事?你千方百计要把一个无辜者送上绞架。要不是有这位先生,说不定你就得逞了。”
这个坏家伙开始抽噎起来,“说实话,先生,我只是开了个玩笑。”
“呵!开个玩笑?我包你笑不出来。把他带下去,留在起居室里等我来。”
三个警察把奥尔德克带走后,莱斯特雷德接着说,“福尔摩斯先生,刚才当着警察面前我不便说,但是在华生大夫面前,我不怕承认这是你干得最出色的一件事,只是我还是猜不透,这一招你是怎样想出来的。你救了一个无辜者的性命,并且避免了一场毁掉我在警界声誉的丑闻。”
福尔摩斯笑了笑,并拍了拍莱斯特雷德的肩膀。
“我的好先生,现在你的声誉不仅不会被摧毁,而且还会大大地增加。你只需要将报告略微修改一下,他们就会知道莱斯特雷德警长的眼中是容不下一颗沙子的。”
“你不要你的名字出现在报告之中吗?”
“当然不要。工作本身就是我最好的报酬。也许将来有一天,当我准许我这位热心的历史学家再摊开纸来记载时,我会得到应得的荣誉——嗯,华生,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狡猾的耗子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一道石灰板条的间隔由走道尽头六英尺的地方横过,上面隐藏了一道门,里面由屋檐的漏缝中透进了光线。有几样简单的家具,重要的是还有食物和水放在里面,此外还有几本书及纸张。
“这就是建筑商的好处,”我们走出来时福尔摩斯说,“他能够自己造一个隐秘处所而不让外人知道——当然,除了他那宝贝管家,莱斯特雷德,要是我绝不会浪费时间的,还不赶快去抓她吗?”
“我接受你的建议。但是你是怎么知道这隐蔽的地方的?福尔摩斯先生。”
“我断定这家伙肯定就藏在这座房子里。当我步量这个走廊的时候,我发现它比楼下对应的走廊要短六英尺,他藏在哪里不就很清楚了吗?我想他还不至于听到失火了还能安心躺在里面吧?我们当然也可以进去抓他,但我觉得让他自己现形应该更有意思。另外,早上你嘲笑我一番,我也欠你一顿戏弄嘛,莱斯特雷德。”
“好吧,这事咱们扯平了。可是,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就在这座房子里的呢?”
“拇指印,莱斯特雷德。你说结案了,确实是结案了,但跟你的意思相反。
我知道前天还没有那拇指印。我对所有细节都格外注意,这一点你是看到了的,我检查了门厅,并且确定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