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帮会大厅,”这位向导指着一家十分高大堂皇的酒店说,“杰克·麦金蒂是这里的老大。”
“他是个怎样的人?”麦克默多问道。
“怎么!你从来没听说过这位头领?”
“你知道我是刚来这儿,上哪儿听说呢?”
“噢,我以为他的名字全国上下都知道呢。他的名字经常登在报纸上。”“为什么?”
“哦,”这个矿工压低了声音,“出了些事呗。”
“什么事?”
“天哪,先生,我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你这人可真怪,在这个地方,你只会听到一类事,那就是死酷党人的事。”
“为什么,我在芝加哥好像在报纸上看到过死酷党人的事。说他们是一伙杀人凶手,对不对?”
“嘘,千万别这么说!”这个矿工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一边大声嚷,一边用惊恐的目光盯住这位同伴,“伙计,要是你敢在大街上说这种话,就活不了多久。许多人为比这小的事就丢了性命。”
“嗨,他们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不过是我从报纸上看来的。”“我不是说你听到的不是真事。”这个人一边说,一边忐忑不安地向四周张望了一圈,紧紧盯着暗处,好像害怕有什么暗藏的危险。
“要说杀人案,天知道上道,多着呢。不过,你千万不要把杰克·麦金蒂的名字跟这种事联系在一起。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小声议论都会传到麦金蒂耳朵里,他可不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主儿。好,那就是你要找的房子,就是门离街挺远的那座。房东老雅各布·沙夫特是本镇出了名的老实人。”
“谢谢你了。”麦克默多和这位陪了他一路的新相识握手告别,接过旅行包,走上通往那所住宅的小路,走到门前,他用力敲了敲门。
门立刻就打开了,可是开门的人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那是个容貌异常美丽的年轻女子,看上去是个德国后裔,皮肤白皙,头发金黄,一对外美丽。“我当是父亲回来了,”她悦耳的声音里带点德国口音,“你是来找他的吧?他到镇上去了。我正盼着他回来呢。”
麦克默多明显地露出爱慕之情,用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着她。那女子被看得心慌意乱地低下了头。
“不是,小姐,”麦克默多终于开口说话,“我不急着找他。只是有人介绍我到你家来住。我原来想这里可能对我合适,现在我知道这的确很合适。”“请进来吧,先生,”她说,“我是艾蒂·沙夫特小姐,是沙夫特先生的女儿。我母亲去世了,我料理家务。你可以坐在前厅炉火旁,等我父亲回来。啊,他来了,有什么事你跟他商量吧。”一个胖胖的老人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小路上慢慢走来。麦克默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说是芝加哥一个叫墨菲的人介绍他来这儿,墨菲是从另一个人那儿得到这个地址的。老沙夫特一口应承下来。麦克默多对房费毫不犹豫,立刻同意一切条件,他显然很有钱,预付了每周七美元的膳食住宿费。
于是,这个公然自称逃犯的麦克默多,就在沙夫特家里住下。这最初一步引出的漫长而痛苦的一无数风波,最后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