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巴小姐本人。”
“也许是吧。”福尔摩斯看了看表。“我想我们今天上午可以获得必要的许可证,然后乘晚班列车到达温彻斯特。很有可能等我见过这位年轻女士后,我会在这件事上对你发挥更大作用,但是我不能保证结果如你所愿。”
因为在申请官方许可证时耽搁一些时间,所以我们当天没有到达温切斯特,而是去了雷神湖地区――汉普郡尼尔?吉布森先生的庄园。
他本人没有陪同,但我们得到了最先调查此案的当地警察考文垂警官的地址。这位警官面色苍白,又高又瘦,神情有些诡秘,给人的印象是他知道或怀疑他不敢说的许多情况。他还有一个毛病,说到某一点突然放低声音,仿佛事关重大似的,尽管他说的都是普普通通的话。
在这些表面的毛病后面,他立刻就显示出自己是一个正派诚实的人,并不傲慢到不肯承认自己力所不及,而是欢迎任何帮助。
“福尔摩斯先生,不管怎样,我宁可跟你合作,而不是跟苏格兰场的人合作,”他说,“如果是他们的人来参与这案子,案子破了的话,我们当地的警察没有功劳,否则我们就会备受责难。而我听说你办事很公正。”
“我根本不必出面,”福尔摩斯这么说,使我们这位忧心忡忡的警官顿时松了一口气,“即使我能把事情澄清,也不希望提到我的名字。”
“哦,您太大度了。我知道你的朋友华生医生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噢,福尔摩斯先生,我们一边走,我一边有一个问题要问。除了你,我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他向四周看了看,仿佛不敢说出来的样子,“你不觉得这案子也许会对尼尔?吉布森先生本人不利?”
“我一直在考虑这点。”
“你没有见过邓巴小姐。她在各方面都是个极好的女人。他也许会希望除去他的妻子,这些美国人比我们喜欢动武杀人。要知道,那是他的手枪。”“这点可以肯定吗?”
“是的,先生。那是他拥有的一对枪中的一支。”
“一对中的一支?那另一支呢?”
“哦,他有很多各式各样的枪支。我们并不能找到另一支一模一样的手枪――但是那个枪盒是放一对枪的。”
“如果是一对,那你们一定能找出另外的那一支。”
“嗯,我们把所有的枪都陈列在他的房子里,假如你感兴趣,可以去看看。”“过会再看吧。我想我们先一起去看一看悲剧的现场。”
我们是在警官的小屋里进行对话的,这小屋其实是当地的警察局。
走了大约半英里路,穿过秋风萧瑟、遍地凋零的羊齿草的草原,我们到了一个通往雷神湖的篱笆门。这块有几片雏鸡禁猎地,我们从中间的空地穿过,看见了丘陵顶上那座弯弯曲曲的半木结构的住宅,一半是都德王朝式建筑风格,一半是乔治王朝式的建筑风格。在我们身旁有一个狭长的小湖,长满了芦苇,中心部分最狭窄。上面有一座石桥跨越湖面,桥的两翼形成了两潭很深的小池沼。警官在桥头上停下来,指着地面说:“吉布森太太尸体就是在这里发现的。我用石头做了记号。”“你是在尸体被移动之前到这里来的吗?”“是的,他们当即把我找来了。”“谁去找你来的?”
“吉布森先生本人。在有人大喊出事的时候,他和别人一起从宅子里跑出来,他坚持在警察未做任何检查之前不许移动任何东西。”
“那他很镇定理智。报纸上说凶手是在死者附近开的枪。”
“先生,是的,非常近。”
“是接近右太阳穴吗?”
“就在太阳穴后面,先生。”
“尸体的体位是怎样的?”
“是仰面躺的,先生。没有搏斗过的痕迹,没有任何痕迹。没有任何武器。她左手紧握着邓巴小姐给她的短信。”
“你是说紧握着?”
“对,先生,我们简直无法打开她的手指。”
“这十分重要。这会排除死后可能有人放那个短信提供假线索的想法。哎呀!我记得,那短信相当短:‘我将于九点到雷神桥,邓巴。’
是这样吗?”“是的,先生。”
“邓巴小姐承认写了那张字条吗?”
“承认了,先生。”
“她对此如何解释?”
“她保留辩护权直到巡回裁判庭。她现在什么都不肯说。”
“这案子确实耐人寻味。字条的意思非常含糊,是吗?”
“嗯,先生,依我的愚见,这似乎是整个案子中唯一十分清楚的一点。”福尔摩斯摇了摇头:“既然条子是她写的,真是她写的,那一定是在事情发生之前一段时间就收到了――也许是一两个钟头前。那为什么这位女士还会紧攥在她左手中?她为什么要那么小心地随身带着?她不需要用它做约会的证据。这不是很反常吗?”
“嗯,先生,经过你这么一说,是好像有点儿不寻常。”
“我想坐下来静静思考几分钟,把这事从头考虑一遍。”他坐在石栏杆上,一双敏捷的灰眼睛四下扫视着。突然,他一跃而起,跑向对面栏杆,从口袋里抽出放大镜,开始仔细查看石雕栏杆。“真奇怪!”
他说道。
“是的,我们也注意到石栏上的凿痕了。我想可能是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