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知识——无。
哲学知识——无。
天文学知识——无。
政治学知识——浅薄。
植物学知识——片面,但对莨菪制剂、鸦片和毒剂非常了解;但对实用园艺学一无所知。
地理学知识——限于实用。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不同的土质。他散步时曾把泥点溅在了裤子上,根据泥点的颜色和硬度,他能告诉我是在伦敦的什么地方溅上的。
化学知识——精深。
解剖学知识——精确,但不系统。
惊险文学知识——十分广博,他似乎对本世纪发生的每桩惊险案件的所有细节都了如指掌。
小提琴拉得很好。
善用棍棒,精于刀剑拳术。
具有丰富实用的英国法律知识。
我写完这些条目之后,觉得很失望,便把纸条扔进了火里。“如果把这些才能都联系起来进行分析,并从中找出一种需要具备这些才能的职业来,我还是弄不清这位朋友正在干些什么,”我自言自语,“我干脆不伤这份脑筋去推断了。”我记得前面曾提到过他拉小提琴的本事。他拉小提琴相当出色,但这也像他的其他本领一样,有些古怪之处。我很清楚,他能拉一些曲子,而且是高难度的曲子,因为在我的请求下,他曾为我拉过门德尔松非常抒》和其他几首他喜爱的曲子。可是任由他自己拉的时候,他却难得能拉出什么像样的乐曲或大家熟悉的曲调了。傍晚时分,他会靠在扶手椅上,紧闭双眼,随手拨弄横放在膝上的小提琴。那琴声有时高亢但很忧伤,有时则充满幻想却很欢畅,很显然这些琴声反映了他当时的思绪,至于是这些曲调影响了他的那些思潮,或许仅仅是一时的兴起,我就说不准了。
其实我很烦他拉那些刺耳的独奏曲,要不是他接下来又拉上几首我喜欢的欢快曲子,算是对折磨我耐心的小小补偿,我可能早已提出抗议了。起初的一两个星期中,没有什么人来拜访过我们。我还以为我的这位伙伴也像我一样,孤零零的没什么朋友呢。不过,很快我便发现他有许多熟人,而且来自社会上许多不同的阶层。其中有一个肤色发黄、相貌猥琐、黑眼睛的小个子。后来经介绍,我才知道他是莱斯特雷德先生,这个人一个星期都会来三四次。一天早上,来了一位非常时髦的年轻姑娘,待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那天下午,又来了一个客人,那人头发灰白,衣衫褴褛,看上去像个犹太小贩子,那人的神情显得异常的紧张,身后还紧跟着一位邋遢的老妇人。有一回,一位白发绅士拜访我的伙伴;还有一回,一个穿着棉绒制服的火车站搬运工来找过他。每当这些形形色色的客人出现时,福尔摩斯总是要求单独使用客厅,我也只好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去。他常常为给我带来的不便而道歉,说:“我不得不用一下这间客厅作为暂时的办公室,因为这些人都是我的顾客。”这一次,我又找到了一个直截了当向他提问题的好机会,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我并没有强人所难,要人家向我吐露实情。我想,他提他的职业肯定有某种充分的理由。然而,没过多久,他主动谈到了这个问题,打消了我原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