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拒绝。
其实我也可以假意答应皇甫白逸再食言,可莫名地不想骗他。加上,也许我并不是真正下定决心要离开皇甫白逸,毕竟,我跟他之间有女儿,也许我只是想逼他办事不要再忧柔寡断,逼他该狠时狠点,逼他不要再多情。
说穿了,我也很迷茫不知道怎么办?如果要我继续留在皇甫白逸身边,除非他让怜月堕胎,永远不见怜月。否则,我跟他之间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皇甫白逸不愿这么做,他要留下怜月肚子里的孩子,他要负责,他要保住救命恩伤害我!
其实,怜月如果堕胎,白逸同样能给她妥善的安排,不是么?
我赵可馨是个现代人,在我看来,孩子来得不恰当的时候,拿掉孩子,即使会造成痛苦也是正常的。并不是非我赵可馨打胎,我才说风凉话。即使发生在我自己身上,该打胎时,我不会不打。
但孩子生了后,就真的一生不能抛弃,否则猪狗不如了。
我的女儿皇甫若珍因为我对皇甫白逸的感恩与愧疚,加上当时我误以为自己爱上了皇甫白逸,又误以为白逸死了,我要为他留个遗腹子,我才生下女儿若珍的,否则,若早知道自己不爱白逸,白逸又没死,我根本不会生若珍。
我打不过门外的侍卫,侍卫也不会受威胁放我离开。我放弃了离开房间的想法,被禁足也好,这样,我可以想想清楚,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我乖乖地呆在房里。该吃饭时吃饭,该用餐时用餐,其余时间用来苦思冥想。时间过得很漫长,两天两夜还是过去了。
我终于想通了。
其实,我即使留在皇甫白逸身边,再受白逸呵护,白逸终究不是我心里所爱的那个男人,我不会有真正的幸福。之于爱情来说,我该去寻找我的哥哥赵夜辰。
但我,选择了亲情与被爱。
白逸是我女儿皇甫若珍的父亲,为了小若珍,我决定原谅白逸之前与怜月有过yī_yè_qíng的错误。白逸只是把怜月当成了我,确实是情有可原的。
但我必需让怜月离开白逸,简言之要怜月堕胎与终身不再与白逸见面。否则,就算不折手段,我也会带着女儿若珍离开白逸。
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后,我打开房门,想让侍卫叫皇甫白逸来见我。
哪知,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跑到我房门前,激动颤抖地朝我跪下,“娘娘……不……不好了!”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是若珍小公主……”
“我女儿怎么了?”我蹙眉。
“小公主她……她死了!”
“什么!”我眼眸暴睁,一脸的不相信,“不可能的!我女儿那么健康,她怎么会死?”我抓起太监胸前的衣襟用力摇晃,“你骗我!你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太监瑟瑟地回道,“奴才不敢!若珍小公主她确实去了。皇上与月昭仪娘娘已经赶去若珍小公主的寝房,皇上让您过去……”
未待太监说完,我疯了般拔腿狂奔,朝小若珍的房间而去。
小若珍的房门口,一大票宫女太监低着头作默哀状。我身躯颤抖,步伐不稳地走入若珍的房内,发现皇甫白逸与月昭仪(怜月)已在房中。
皇甫白逸坐在华贵的轮椅上,目光悲哀沉痛地望着摇篮中若珍那小小的身躯。怜月则挺着大肚子同样一脸悲伤地站在皇甫白逸身旁。
房中还有另外两人跪在地上,他们分别是蓝焰与专职侍候小若珍的宫女。这名宫女也负责给小若珍喂奶。
我踉跄地走到矮塌边,小若珍躺的摇篮就放在矮塌上。
“怎么回事?”我坐在矮塌上,低首看着摇篮中小若珍的脸。小若珍的面颊粉雕玉琢,两道睫毛弯弯的,就像两把美丽的扇子,她安祥地闭着双眼,我伸手至小若珍鼻下探了探她的鼻息。
了无生息!
泪水顿时从我眼眸中涌出。我的心像被剜了一个大洞,痛得我无法言喻,心在淌血!
“啊!”我痛苦地仰天长啸,发出嘶心裂肺的吼声。
皇甫白逸自行转动着所坐轮椅的轮子来到我身边,“可馨,节哀……”皇甫白逸的嗓音是哽咽的,他的眼眶红通通的。
“节什么哀!我的女儿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我声泪俱下地大声咆哮。我颤抖地伸手触摸着小若珍冰凉小小的身躯,“我可以失去一切,就是不能失去小若珍,不能失去她,不能啊!”
“朕明白,朕明白!”皇甫白逸的眼泪也落下,“朕爱小若珍,朕也不愿失去她……”
我的嗓子哭哑了,揪着皇甫白逸的衣袖叫嚷,“白逸,你是神医,你是天下人眼中的神人无双公子,你救女儿,你救我们的女儿!”
“朕见到她时,她至少已经断气一个时辰,朕无能为力,无能为力……”皇甫白逸神色痛苦地呢喃。
“无能为力?你说你无能为力?”我激动地大叫,“你救不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救不了小若珍,她才活了五个月零七天,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能死!她不能!啊……呜呜呜……呜呜……”
我哭得泪雨滂沱,皇甫白逸一脸痛苦无言。
不知哭了多久,好久好久……眼角的余光瞥到窗外,黄昏了,晚霞满天,原来我哭了一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