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么?”我淡淡地望着无边的黑夜,缓缓低吟:
昨日无关风与月,今日已老少妇心。
原知天意欺人意,不作短聚作长分。
“不作短聚作长分……”皇甫白逸幽幽低喃,“你打算离开五皇兄,可你腹中之子……”
“这个就不劳七皇子废心了。我腹中怀的是孽子,自无留下的必要。”我不能接受皇甫白逸,自然不可能为他生小孩。
打胎,是我必需做的事。
既然我打算堕胎,怀的是皇甫白逸的孩子这点,也没必要告诉他了吧。以免多生事端。
“可馨……”皇甫白逸紧张地从背后触上我的手臂,“打胎很伤身,别……”
“生小孩就不伤身么?”
“这……”
“七皇子若不走,我走便是。”我瞄了眼美丽的庭院风景,“这轩揽居的夜色还是有欣赏的价值。七皇子慢慢赏景。赵可馨先行一步。”
说罢,我莲步轻移,往卧房的方向走去。由于白天到现在近半夜我都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我的脚步有些虚浮。
我能感觉到,皇甫白逸望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尽是痛苦自责。
只是,我没察觉到,在我走远后,皇甫白逸自责的眼神中又多了丝精明。
我回到房间后,从房间的窗户瞧出庭院,发现皇甫白逸人已不在院中。
他走了。
我心中不失落。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像皇甫白逸这样的男人,我明白,他做什么都无私地为我好,无私到不会争取幸福,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我没什么可遗憾的。
我躺在床上,决定先睡一觉,明天再买通丫鬟搞一副堕胎药吃了,把孩子打掉再说。
睡在床上,我突然觉得肚子很饿,肚子咕噜咕噜作响,肚子在抗议腹中空空,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在饿得哇哇叫。
呵呵,虽然肚子里的宝宝才两个月,还未成形,莫名地,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一天没进食,早有堕胎的打算,因此,也没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心情烦,没胃口吃饭,也就不吃了。
也许我真的是累了,饿归饿,我的意识还是很快陷入睡眠状态。
迷迷糊糊中,一股粥香传入我的鼻息,梦中,我梦到一碗很香的粥摆在我面前,谗得我差点没流口水。
“可馨,可馨……”清柔悦耳的男声在我耳畔温存轻唤。
我只顾盯着梦中的那大碗粥,丝毫不理会那唤我的男声。我好想喝粥哦……
梦里我还在发谗,我的脸颊被人轻轻拍了拍,“可馨醒醒……喝点粥再睡……”
我迷蒙地睁开眼眸,手肘撑着床坐起身,茫然间瞥见一道白影从敞开着的窗户闪出。我顿时清醒了过来,发现床边放着的凳子上竟然摆着一大碗香喷喷的肉粥。
想不到我刚刚还在做梦喝粥,真的就有一碗粥在我面前‘变’出来了。
不,这粥不是变出来的。是刚才那道白影送来的。那白影是皇甫白逸,刚才将我自梦里唤醒的声音是属于白逸的,我一醒,他又走了。兴许他知道我现在不想见他,所以才识相地先走了吧。
我肚子饿得咕咕响,连睡觉做梦都在找吃的,一碗香粥摆在我面前,我不喝才怪。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入唇,粥很香,入口即化,这是凤京最有名的天香楼出品的瘦肉粥。我以前在天香楼吃过的。
敢情皇甫白逸先前自院中离开是替我买粥去了。淡淡的窝心沁入我心里。
等我将一大碗瘦肉粥吃了个尽,拍拍八九分饱的肚皮,倒头又睡。
睡前只想着,皇甫白逸现在应该真走了吧。
殊不知,一抹白影静静站在月下窗前,他清然若水的瞳眸凝望着房中床上熟睡着的我,幽幽低叹,“可馨,我对不起你。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赎罪,来爱你。”
白影在窗外守候了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离去,离去时不忘解了那几名被点了昏穴的仆婢的穴道。
那几名暗中监视我的仆婢见我还在房内睡着,又怕让皇甫弘煜责怪他们办事不力,便将被不知名人士点了昏穴的事隐瞒了下来。
隔天清晨,我睡醒,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翻身而起。
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穿鞋,我的脚才穿到鞋子里,便觉鞋中有什么东西搁脚,于是,我拿起鞋子,鞋跟朝下,倒了倒。鞋中的那搁脚的异物被倒了出来——那是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
我摊开纸条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有任何需要,联络轩揽居厨房侍婢枣儿即可。白逸字。
任何需要?这也包括联络上他皇甫白逸吧?
皇甫白逸真够聪明的,把纸条放在我的鞋子里,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发现,而别人一般发现不了。
看过纸条后,我找了火褶子点燃蜡烛,将纸条烧了。这么做是以防别人发现皇甫白逸不傻。
我动手自己打水梳洗,去院中一角的井里打盆水,倒也不算太麻烦。我梳洗好后,想到自己还没吃早饭,要自己动手做饭,这可就难为我了。
不是我赵可馨不会做饭,以前上大学时我跟同学们去野外露营过多次,用柴火煮饭做菜我都学会了,手艺也还马马虎虎。
问题是,给自己做餐饭真的很麻烦,这对被人侍候习惯了的我来说,是件郁闷的事。
没办法,饭还是要吃的,我只好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打算看看厨房里有什么食材再说。
厅时,发现厅中的桌上已备了一碗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