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杨玉甄被带来的时间里,老皇帝低首批阅奏折,皇甫弘煜神色泰然无常,见皇甫弘煜如此老神在在的模样,皇甫白逸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须臾,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御书房,跪下说道,“皇上,不好了!杨玉甄悬梁自尽了!”
“什么!”老皇帝顿觉一阵头晕目眩。
皇甫白逸如画的俊眉蹙了蹙,他清淡若水的瞳眸直直望向皇甫弘煜,那眼神似在说:你好快的动作。
皇甫弘煜回以深沉的笑容,心中暗忖:本王又怎么能让那贱货活着?
“甄妃,不,儿臣是说杨玉甄怎么会突然自杀了?”皇甫弘煜浓眉微皱,寒意冷森的眸子里尽是意外。
老皇帝瞥了皇甫弘煜一眼,“那就要问你了!”
“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哼!”老皇帝站起身,对身旁的白逸说道,“陪朕到冷宫,朕要亲自看看甄妃……杨玉甄的尸体。”
“是,父皇。”
……
冷宫,简陋的房舍内,杨玉甄的尸体摆在地上,用块白布盖着,两名小太监守候在尸体旁。
老皇帝掀开白布,果真见死者是杨玉甄。他眼瞳里布满伤心,“甄儿啊甄儿,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上不归路了呢?”
皇甫白逸扶住老皇帝的手臂,“父皇,您保重身体。”
老皇帝叹息,“杨玉甄犯了弥天大错,她早晚要死,只是,死的太不是时候。”
皇甫白逸淡扫了皇甫弘煜一眼,“对某些人来说,杨玉甄可就死得好了。”
皇甫弘煜心知皇甫白逸说的人是自己,他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
老皇帝问一旁的小太监,“确认杨玉甄是自缢身亡?”
小太监答,“回皇上,经太医及仵作看过,都确认杨玉甄是用自身的腰带悬梁自缢身亡。”
“供词呢?朕叫人让杨玉甄写的供罪词在哪里?”
“回皇上,还没来得及写供词,杨玉甄就自缢了。”
老皇帝颓然地由太监扶着又回到了御书房。
皇甫弘煜朝老皇帝拱手一揖,“父皇,很明显,杨玉甄是不敢跟儿臣对质,畏罪自杀。请父皇圣裁!”
老皇帝又悲又怒,尽管杨玉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还是难过的,“朕之前明明亲耳听杨玉甄亲口承认与你通奸,并且窜谋陷害老七,现在她死了,朕怀疑她根本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皇甫弘煜也冷了脸色,“现在死无对证,父皇想怎么说都可以。”
“老五,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朕还会信口雌黄不成!”老皇帝大怒,火上眉梢,因太过激动,气得猛咳起来。
皇甫白逸轻轻拍着老皇帝的后背,“父皇息怒,父皇保重身子要紧。”
皇甫弘煜瞅了眼站在老皇帝身旁的皇甫白逸,父皇与七弟那么亲,眼中可还有他皇甫弘煜这个儿子?
莫名地,皇甫弘煜心中从来觉得,自己跟老皇帝不亲,从来不亲。没那种至亲的感觉。
老皇帝满意地看了皇甫白逸一眼,“还是老七孝顺。”
“父皇,要不要请御医来替您瞧瞧?”皇甫白逸一脸关心。
老皇帝摆摆手,“不必了。老毛病了,好又好不了……”
等老皇帝不再咳嗽,皇甫弘煜缓下神色,“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所言句句是真,儿臣是担心父皇被甄妃……杨玉甄那女人骗了,她心怀不轨,意图破坏儿臣跟父皇之间的关系。”
“老五,朕派大内侍卫易容成你的样子,才从甄妃口中得出实情,甄妃把那大内侍卫当成了你,没撒谎的理由。”老皇帝看着皇甫弘煜的眸光越来越冷,“老五,事到如今,你再狡辩,只会让朕更加失望!”
失望也总比认了没命的好。皇甫弘煜一脸冷凝,“儿臣说了含冤,父皇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一个女人的话,儿臣无话可说。”
老皇帝脸色变得铁青,“弘煜,你要清楚,朕身为天子,即使不用理由,朕同样能废了你!”
“儿臣手中的半壁江山是父皇所赐,父皇要收回,儿臣亦无办法,”皇甫弘煜提醒,“父皇所言有错,正因为父皇贵为天子,一言一行,更要有根有据,才能服众,才能让天下人信服!”
“好!说得好!”老皇帝突然大笑,笑声苍迈而虚弱,“朕今天就收回你手中的半壁江山,朕收回你手中掌握的五十万大军。你即刻将手中的兵符交出来!”
兵符是号令大军的信物。
皇甫弘煜微眯了漆深的瞳眸,看着老皇帝的眼神寒意森森,老皇帝被他恶寒的目光看得发毛,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恐怖!老皇帝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怖的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过是外表冷漠了些,现今才知,不止如此,这个儿子,冷森得不像个人!竟然让他这一代帝王都起了惧意!
老皇帝望着皇甫白逸的眸光不禁变得担忧。自己若将江山交给老七,老七是老五的对手吗?
听到这足以改变自身命运的命令,皇甫弘煜没有急,也没有气,只是语气冷漠地问道,“父皇,您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就凭杨玉甄那个贱女人的片面之词,父皇就定儿臣的罪?”
老皇帝义正严词,“谋害亲弟,与后妃通奸,这是死罪。若朕听信所谓的片面之词治你的罪,老五,你认为朕仅会是收你兵权这么简单吗?朕收回你手中的兵权封地,不为别的原由,就因为你刚才对朕不敬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