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娘的面前,冯轩勉强的笑着点头,起身往书房去:“我去整理一下东西,不用等我吃饭了。”本还以为能给娘和妻子体面,没想到居然在最紧要关头失了手,如此一来,还要等上两年。
孙惠有些担心,想跟上去瞧瞧,开解一下丈夫。不过被婆婆拦住了,冯母拉着她的手道:“随他去吧,让他自己静静、好好想清楚,往后里可有比这大的事,总要学会自己挺过去才行。”这点承受力都没有,将来又如何撑得起整个家?既如此,不若在自己还没闭眼之前,先锻炼他撑下去的能力。
心里一紧,这话有些悲凉,不管怎么想,寓意都不好。孙惠看着婆婆,轻声吐道:“娘,慢慢来不行吗,他并不大,给点时间,我相信会做的很好。”这话,有些试探的意味,孙惠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她有些难以相信,但心里有个声音,却在说:是那样,你想的那样。
“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冯母心里悲叹,她又何尝不想让自己儿子慢慢成长,不经受这么多的痛苦,但没办法,有些事是人力无法挽回的。看着儿媳:“娘知道你是聪明的,已经猜到了吧,现在我是能多喘口气,都是好的。所以,得快点的让轩小子成长,能够将这个家撑下去。你们过的好,我才能安心的闭眼。”
心里一酸,相处时间并不长,但婆婆对她真的好,是当了自己家里人疼,孙惠明白婆婆现状,猛的泪水滑落,不受抑制的。
伸手擦了儿媳眼角的泪,冯母道:“傻丫头,记着别哭,被人看出来,可就有闲话了。”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她背道:“惠子呀,娘对不住你,本来这些话该轩小子听的,但是他这次没过院试,不好再和他说,怕他受不住。”如果这次儿子过了院试,那么就不必儿媳独自承受了。现在还得先瞒着儿子,过几天再说。
“我明白,会先瞒着丈夫,让他不发现的。”孙惠忍住抽泣,深吸一口气,压抑着颤抖道。
“去洗漱吧,免得被人撞见。现在多的是人笑话,往后还得在村子里走动,被人背后指点总是不舒服。”冯母对着儿媳道,别人定然不会管你是什么原因哭,只要见到了,胡言乱语就出来了,而且传的非常快。
冯轩没过院试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遍了,紧接着三三两两说着关心话的人登门,拉着说了一通鼓气的话,转头路上就道:这秀才先生可不是好中的,那得看你有没有那命!
可不是,轩小子可不就是命不好,多少人说了能过,前面还过了两次,你们看吧,到最后不还是没过?
啧啧,瞧他大伯那样,可是抱着侄子能成的心态,前前后后忙了那么多,可不都白费了!
这世上,人心难测,谁又猜得着谁在面前是真心?说不得转身就换上另一个面孔。
族长倒是好心,听了别人的传言,还特地的去和冯轩聊了一会儿。不仅是将那些劝解的话说了,还说了些密事。总算是将冯轩从失落里拉了一点出来。而冯轩也才有了心思做些该做的事。
比如说,他隔天就拿了银子,往县城买了份礼,回来的时候和妻子道:“胡大哥这次圆满了,中了秀才,虽只是增生,但也是秀才先生了。明天的时候和我过去一趟,咱们把礼送到。”胡元这次没有名落孙山,得偿所愿的过了院试,这样的喜事,他家自然是不会不庆祝的。
见丈夫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孙惠担忧的两件事,终于是放下一件,也有心情道:“正好明天我娘过来,说是要给我小弟进庙里求支签,想着娘和住持相熟,便想让她陪着一起去。”我娘指的是孙母,后一个娘自然是冯母了。“这样我们出门,也就不必挂心娘独自在家了。”
小弟?是周树吧。冯轩好奇的道:“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往庙里求签的?”没谁会没事的就去庙里求签,总是遇到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才会去的。
“哎,那小子皮着呢,前几天和一群小子往河边去,一脚踏空的就落了水,好在旁边有大人,没呛几口水就救了上来,但也是惊着了。喝了药虽好些,但精神却不大好,我娘想着就去庙里,上柱香再求个平安签。”
经了这事,可得和娘好好说说,让她约束一下小弟。可不能让他这么的疯玩,这次好在大人就在一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现在想想,孙惠就是一阵的后怕。
“之前那次你回娘家,是不是就为了这?”冯轩想起,前头妻子回了趟娘家,脸色不怎么好看,问了也只说没什么,而他因为烦心着院试没过,也就没继续追问,看来当时应该是听了消息,赶回去看看的。“怎么没和我说一声,我也该去瞧瞧的。”
“已经大好,这点子事我去瞧了就成,没必要都去的。”主要是家里离不得人,冯母现在这个情况,很是不妙,孙惠也就没和丈夫说。
“那哪成?小舅子落了水我怎么能不去瞧瞧!总得知道了情况,才能安心。”冯轩想了下,和妻子道:“这样吧,过会儿我就去瞧瞧,你弟弟爱吃什么,给买些带去。”就今天吧,早点知道也能安心。
“买点山楂糕吧,那小子挺爱吃的,不过记着别买多少,吃多了该牙疼的。”嚼着柳枝,清洁牙齿也费劲,还是少吃些甜的好。
“好,买点山楂糕,其他我再看着买点吧,午饭就别等我吃了。”
中午的时候,冯母没见着儿子,问起道:“轩小子呢,又往哪里去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