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的行为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他才得了个“愚夫”的绰号。

他们走出了偏僻闭塞的小村庄,走上了通往外面世界的一条小路,索性去的方向不用经过还不能通过的“鹊桥”。因为不能从鹊桥通过,所以还要绕出近二十多里的路,而那条路是曾经没鹊桥时人们出去必走的。

一路颠簸,离城遥远,又是上坡下梁的,坎坎坷坷,又有悬崖峭壁,有时还得柳杏梅和陶振宗下来推车,总而言之,可用“千难万险”来形容了!在快到黄昏时才进了平泉县城,那头黑草驴浑身是汗,四肢发抖,几乎是累得要瘫痪了。

他们进了城里时,已接近傍晚了,晚霞似锦。中午没吃饭,但谁都没有食欲,也顾不上吃饭了。

在进城门时,有荷枪实弹的日伪军把守,城墙门洞上皆贴着布告,城门楼上插着满洲国旗和日本国旗,那里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索性检查时并不算严格,五个人都为那猎枪而提心吊胆起来,它就藏匿在陶其盛的褥子底下。再有陶其盛的脸上是腊黄的,人也萎靡不振,在疼痛中额头直冒汗,完全是一副重病在身的样子,并非是能刻意装出来,所以没有引起怀疑和注意。

另外,很重要的一点,只是柳杏梅吸引了数双色迷迷的眼睛。

一个日本兵上上下下打量着花容月貌的她,咽了口唾沫,嘿嘿邪淫地笑着,用极其生硬的中国话说:

“哟哂,花姑娘大大的有!”

几个日本兵就肆无忌惮地哈哈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日本兵还用比较生硬的中国话说了句:“支那的美女,是东方的西施,西方的维娜斯!”

接着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开怀大笑声,用日语说了几句什么,两个伪军也凑上前,也对柳杏梅交头接耳的品头论足起来。

别人听不懂,只能猜测出不是什么好话,陶振宗却能一句半句的明白,他虽在学校时没学过日语,但也从有会的同学那里听过些的。

面对狼狈为奸的几个色鬼**,几个人都为之提心吊胆起来,日本人的种种罪行是早有耳闻的。

柳杏梅却表现的是临危不惧,就多看了几眼日本当兵的,给她的感觉跟中国人也没啥大的区别,只是黄色军装有些特别而已,另外荷枪实弹。有持枪站岗的,有端枪检查的,出入城门的男女老少来来往往。伪军她是见过的,在娘家时,她也见过抗联的,那时有些军阀象是拉锯一样,你来我往的。

按照她的单纯想法就是:日本人再不是东西,他们的屁股上也没长着畜生的尾巴,光天化日之下,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岂敢做出qín_shòu之事?倘若真敢做出无礼侵犯,她则会毅然选择以死相拼的,也要捍卫一个女性的尊严与贞节!

而手心里也攥了把汗的陶振坤也在惊恐中想:倘若是这几个畜生胆敢对自己的老婆动非份之念,他会毫不犹豫地取枪抵抗,把生死置之脑后,也绝不能让柳杏梅受到侮辱!所以,他就凑到他爹的跟前,甚至是准备随时取出那支猎枪的。

邱兰芝和陶振宗也注意到了他这一举动,不禁更是惊慌失措起来,但还得故作镇定的样子。因稍有不慎,就会露出破绽,要是那样一来,其结果是无法想象的。轻则蹲监坐狱,重则将命丧黄泉,五个人谁也甭想安全离开了。

邱兰芝就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可眼里却对日本兵充满了仇恨,她娘家哥嫂和孩子就是被鬼子驱赶出赖以生存的村庄的,逃荒在外至今下落不明。

兵荒马乱的年代,让中国人蒙受耻辱的满洲国啊!

一个泱泱中华民族,由于军阀割据,才会导致四分五裂,变得如此的多灾多难,历代忍受着外敌入侵,仍不醒悟,掌权者们还在为一己私利手足相残着,不能同仇敌忾,仍在耗子动刀——窝里反,这是一个国家的悲哀,才会让倭寇恣意践踏着国土与尊严!

一个日本兵小头目一挥手,表示可以进城了。但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仍在柳杏梅的身上瞟上几下,似有恋恋不舍。

几个人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柳杏梅没有上前去看那告示,就拦住一个白发苍苍的长者询问:“老大爷,请问那上面写的是啥?”

老者摇头叹道:“从下个月开始,凡是年满十五岁的进出城者,都要持有‘良民证’,否则就无法进出了!”

果然是如此呀!

陶振宗说:“全城要戒严,看来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良民证是日本伪政权对中国老百姓的身份管理制度,日本人为了占领区的安全,进行了工程浩大的居民身份管理,为每一位公民发放良民证。从这份良民证可知,且不论日伪对中国百姓的暴行,光从良民证上注意事项可知:凡十五岁以上的中国百姓都要自备照片认领良民证。照相对于在当时社会生产力条件下的中国百姓来说,是何等的奢侈。

也有的良民证是由维持会、保长、甲并用,并有日军华北司令部的大印,这是日本人侵略中国的罪证之一。

等到了跟前没人的地方,才算是松了口气的邱兰芝对儿子说:“你咋还把这惹祸的东西带来了呢?”

陶振坤说:“现在哪儿都不安全,还不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此时的他们,却无心理会一切,就急着去医院找大夫给陶其盛做检查。街上显得很萧条冷清,在陶振坤看来,不似往昔繁华热闹。因为柳杏梅是初次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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