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基督山伯爵>第192章 财产分割(1)

阿尔贝·德·莫尔塞夫在圣日耳曼草场街选定了一家旅馆,这家旅馆的二楼是一个小套间,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租下了这个小套间。 /

这个人进进出出,但脸蛋是什么模样,看门人从来没有看见过。冬天,他把下巴缩进红色衣领里,就像等待主人出门看戏的大户人家的马车夫;夏天,他经过门房时,总在能够别人看见的准确时刻擤鼻涕。应该说这种情况违反常规,因为这位客户不受任何人监视,而且传闻说,他隐姓埋名的背后有个大人物撑腰,而一个有影响的人,就是神出鬼没也是受人尊敬的。

他来这儿的时间通常是固定的,只是有时稍有些上落;不管冬天还是夏天,他几乎总是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到这个套间来,而且从不在这儿过夜。

在冬天,到三点半钟的时候,管理这个小房间的仆人便来生起炉火;在夏天,那个仆人便把冰块端上去。

到四点钟,那位神秘的人物便来了。

二十分钟以后,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下,一个身穿黑衣服或深蓝衣服的贵妇人从车子里下来,像一个幽灵似的经过门房,悄悄地奔上楼梯。

从来没有人问她去找谁。

所以,那两个看门人对她,也像对那个陌生男人一样,从来不曾有过一睹尊容的机会,而这两个看门人实在堪称模范看门人,在首都多如牛毛的同行中间,能够这样谨慎小心的恐怕也只有这两个看门人了。

不用说,这个女人上到二楼就止步了。她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轻轻叩门。门开了一下,随即又关紧;余下的事我们就不需多讲了。

离开那座房子的时候也像进来的时候同样小心。

那贵妇人先出去,出去的时候也总是戴着面纱,她跨上马车,不是消失在街的这一头,就是消失街的那一头,约莫二十分钟后,那位陌生男人走出门,下巴埋在领带里,或用手帕遮住脸,霎时间他也无影无踪了。

在基督山拜访唐格拉尔的第二天,也就是瓦朗蒂娜出丧的第二天,这位神秘的房客在早晨十点钟左右又来旅馆了,而不是平常的下午四点钟。

几乎同时而不是像往常那样间隔一段时间以后,来了一辆马车,那戴面纱的贵妇人匆匆地从车子上下来奔上楼去。

门开了一下后又关上了。

但就在它还没有关以前,那贵妇人就喊了一声道:

“噢,吕西安!我的朋友!”

这一来,看门人就无意中听到了这声惊呼,第一次知道他的房客名叫吕西安;不过,由于他是一位模范看门人,他打定主意连老婆也不告诉。

“嗯,什么事,亲爱的?”他的名字被那贵妇人在仓猝中泄漏出来的那位绅士说,“告诉我,什么事?”

“噢,吕西安!我能依靠您吗?”

“当然啰,您是知道的。但是出什么事了呀?您今天早晨的那张便条把我完全弄糊涂了。您写的那样仓促,字迹那样潦草,——快说出来,好让我放心,要不索性吓我一跳。”

“吕西安,出大事情啦!”那女人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吕西安说,“唐格拉尔先生昨晚出走了。”

“出走了,唐格拉尔先生出走了!他到哪儿去了呢?”

“我不知道。”

“您是什么意思?您不知道?那么他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吗?”

“昨晚十点钟,他乘马车到了夏朗东城门;有一辆套好马的大马车在那儿等着他;他带着贴身男仆上了车,对自己的车夫说他是去枫丹白露。”

“那么您刚才怎么说……”

“等一等,亲爱的,他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一封信?”

“是的,您拿去看吧。”

说着,男爵夫人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来交给德布雷。

看信前,德布雷犹豫片刻,似乎想要猜猜内容是什么,或者与其说,不管信里写什么,他要提前想对策。/

顷刻过后,他无疑主意已定,因为他想看信了。

就是这封信在唐格拉尔太太的心田里,扔下了一颗制造慌乱的炸弹。

我忠实的夫人:

德布雷不假思索地停了一下,望望男爵夫人,她羞得连眼睛都红了。

“念吧。”她说。德布雷继续念道:

当您收到这封信时,您已经失去您的丈夫了!哦!您不用过于惊慌;您无非是像失去女儿一样地失去了丈夫,这就是说,此刻我正在从法国出境的三四十条大路中的某一条大路上。

我该向您讲清楚,而您是一位一听就懂的女强人,下面就是我要说的话。

请听我说:

今天上午,忽然有人向我提取五百万法郎现金偿还款,我兑现了;这个人刚刚打发走,另一家几乎立刻又来了,他要提取同样数目的现款;我将后者延长到明天,而我今天就走了,就是要避开那个让我难堪的不愉快的明天。

您明白这个,不是吗?夫人,我的宝贝妻子。

我说您能理解的原因是,因为您对于我的财务是像我自己一样熟悉的。甚至我以为您更清楚,因为在我那从前还非常可观的财产中,其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我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而您则不然,夫人,我肯定您知道得清清楚楚。

因为女人生来就有万无一失的本能,——她们甚至能用自己发明代数公式来解释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我,只懂得我自己的数字,只要有一天这些数字欺骗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您是否奇怪我的失败来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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