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域带着典韦、胡车儿,在听到雇九十三刚刚从嘴里冒出来的“囚车”和“波才”,这两个他追寻了很久的敏感词后,来不及召集更多的人马,收拢了身边仅有的典韦铁骑营的三百军,胡车儿的亲兵营八百名轻骑,便火速赶到了事发地。

这倒不是他有多么英勇,而是薛武就在先锋营仅隔十里地的前营,那里是先前的必经之地。看见他的刘字大旗,他自会知道该怎么去做。

在一阵阵金戈铁马的厮杀声中,一辆囚车,正孤零零地停在一处丘陵之上。

囚车旁,立着一匹躁动不安的鲜衣怒马,一名执节宦官,一手仗剑,两眼死死盯在离他不过百米,犹如滚滚向前的黄泥般黄巾人潮,强自镇定地不时喊出一声:

“杀……杀……”

在囚车和宦官之外,是仅有尚未投入砍杀和突击的数十名虎贲军,同样也是一脸紧张,不时地勒住四蹄不断刨地,一旦松开就会狂奔而逃的胯下战马。

不用问,这已是以囚车为中心的这拨官军,最后的一个还算安全的圈子了。

外围只要漏出一个空隙,这个小圈子立刻就会被滚滚而来的黄潮淹没。

其实只看了一眼,刘域便认出了囚车之中的人,以及囚车旁的骑士是谁。只是这两个本应该会让他一看到,就会直奔过去的人,此刻却完全被他一眼之后便无视了过去。

因为,在一个激战正酣的包围圈中,一名左手挥刀,右手持枪的百夫长,正左右开弓,一往无前,挡者披靡,直杀得浑然忘我!

越来越少的虎贲军,已经全部自动汇聚到了这个人的身边。

然后,这个人就像一个刺出的索命箭头,带着身后滚雪球般越聚越多的虎贲战团,左冲右突,南北纵横,所过之处,无不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哀嚎连连。

一瞬间,刘域也一下子看得忘我了,嘴里不由得发出惊喜的喃喃声:

“子龙,这是子龙找回了来么?”

典韦、胡车儿一开始也是吓了一跳。

两人都与赵云在庄园内外或公开,或私下交手过多次,此人神出鬼没般的枪法,灵动轻盈的身姿,甚至包括那种杀人于寂静无声之中的特有习惯,都仿佛是那个赵云的身影。

对,还有他手中那把紫焰宝刀。

这可是最容易辨别身份的一样东西了,因为整个大汉,目前拥有此宝刀的,不过屈指四人而已。

然而,两人到底是身怀绝技的猛将,细微之处,多看几眼,立刻便了然于胸。

可惜越是这种了然于胸,却越是让两人在这一刻,看得愈发的心惊肉跳。

这个宛若赵云之人,虽然已经血染战袍,完全看不出他身上的战甲号衣了。但一个只有公子军中才有的“百”字印迹,却还是暴露出他的真实身份:

“公子,他,他不是赵云,他乃游十一,我、我们都看走了眼——”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双双出手,一把攥住刘域蠢蠢欲动的马头,嘴里五味杂陈地齐齐说了出来。

其实看走眼的何止是自家人,这时远在数百米之外一直都在擂鼓催战的波才,已经彻底扔掉了手中鼓槌,正在披甲执锐,准备亲自上阵,却被身旁一群亲兵死死拦住。

事实上,战况并未因一个人的勇猛而被改变最初一边倒的态势。

甚至可以说,波才的三千精骑刚刚追上来之时,完全出乎了押着囚车前行的蹇硕意料之外。

加上他本来就是负气而出,想到尚在都城重兵相守的区域内行走,竟然一改沿途都要各地派兵护送的谨慎,直接带着随行的一千虎贲就上了路。结果一个是有心而来,杀机正盛。一个是优哉游哉,全无防备。

在确认了囚车中的的卢植后,波才军只做了一个冲锋,养尊处优多年的一千虎贲军,瞬间便被吞掉一大半。

若不是刘域有一支用作大视野探寻的先锋营,恰好宿营此处不到十里地,而虎贲军多少还是训练有素,蹇硕才算逃脱一劫,在百多名虎贲健儿的拼死拼杀下,且战且走,好歹将他与卢植保住了一时。

“典韦,若是像他这般放开了厮杀,他与你可战几合?”

胡车儿看得血脉贲张,两眼一动不动地注视在游十一身上,嘴里突然长叹一声,脱口问道。

典韦却没有理他,而是静静地看着,突然扭头望向刘域,一脸挣扎道:

“公子,那赵云在那张名单之上排名第九,某第十一。今日方才看到这从不显山露水的游十一,竟也是如此的一员虎将。既然他已不再隐藏自己武艺,照今日他的战力,可在公子名单上排第几?”

刘域有些尴尬地揉揉鼻子,咳嗽了几下,方才实话实说道:

“典韦,既然你当面问起,今日这件事情正好就给你们说清楚一些。这个名单,排名并不单单以武力定名次,而是综合了很多方面定出的。所以,以后你们就不要再纠结于此了。”

噢,典韦、胡车儿这才有些释然得做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过,一转脸,典韦却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盯着刘域固执地又来了一句:

“公子,你别嫌我啰嗦,我还是想知道,如果要给他排名次,他到底会在第几名上?”

这个典韦,问来问去,其实就是不好意思问他会不会又被挤掉一名。

“典韦,我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没法回答你。不过名单上倒有几个人与他十分相像,而且就凭他这一身惊人业艺,即使不是那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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