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连揍了三回。
孙灿不改嘴:鬼干的!
老崔气得发蒙,叫李小二把自己的被褥搬过来,今天要和孙灿一起看鬼干活。
封台说:还是我来吧,师傅年纪大了。
老崔摇头:不行!要是不搞明白,明天我怎么面对老甄。老甄是个老实人,心思重,做点心,跟我这么多年,这事,我得跟他一个交代。
李小二嘻皮笑脸:师傅,我能看看鬼啥模样吗?
老崔:滚!你明天就别干活了,厨房人太多,放你几天假。你四处玩玩,要不跟着采买,看看如何购买食材,认认供应商,你也得准备出师了。
李小二急了:师傅,你别赶我呀。大师兄跟了你二十年,我还差十年呢?
老崔大骂:没出息的东西,滚!
封台拉他:走!师傅是让你多学着点,一时半会你就想走,师傅也不会同意的。
李小二说:那行!我给您搬被货去。
封台和孙灿搬了两个桌子并在一起,爷两个睡觉。
离此不远,过了皇城的城墙,就是中南湖,梨花的花瓣在湖水里荡漾。
过了湖,便是宫城,这都是禁区了。
入了宫,去养心殿。皇帝床边坐着,景和帝的一家人。图皇后生了太子,平成公主和小儿子梨叁。太子留下的幼子被乳娘抱着呼呼大睡,太子的长子梨成已经三岁了,精神很好,大家一不留心,他又钻到床底下去了。
小太监趴在地上,求他出来。没成想,竟然不见了。
大家吓得满头是汗,就听的有人大骂:臭小子,放开我,不要拔我的羽毛。
大家抬头上看,世子殿下已经爬到房顶上的大梁,抓着一只鹦鹉,在揪毛。
王德顺轻轻一跃,三两下上去,抱下世子。
还继续揪毛,鹦鹉大叫:日子没法过了,放我出宫!
景和帝微微一笑,图皇后也松了口气。
围绕着家里许久的压抑的气氛终于缓解。
大家都回去了。
平成公主笑那只鹦鹉:英五碰上小成,算他倒运,小成总能逮住他。
梨叁乐呵呵地:再过几天,它就变成吴相家的那只光腚鸡了。
两人分手。平成停住脚:嬷嬷,我想去看看苗三。
许嬷嬷劝她:天晚了,明天我让御膳房的人带它来吧。
平成点点头,又问:是不是苗三已经死了?
许嬷嬷摇头:有点不太好,但还活着,御膳房照顾的很好,只不过猫也老了,精神不如过去,请过好几回兽医救过几回了,怕您看了难受。
平成十分难过:也许我不该把它放到御膳房,应该自己照顾。
许嬷嬷劝她:爱它,就随从他的心意,自从那回带它到御膳房,它就不愿在您园子里待了,说到底,它还是个吃货,就让它吃个饱吧。
夜渐深。又是一天过去了。
景和十年春三月二十五日
廖化再次阴神出窍,往京师飞去。茶棚里的道长们一起出门望天。
廖化又像昨日,落于中南湖畔。
湖水里花瓣荡漾,不知还能有几日的余香。
廖化在此,看水波静宜。
转身飞起,心意微动,长刀在手,一刀劈下一颗大柳树的粗枝,削去枝畔。
提着来到了蓬莱阁的后门。
只有这里,能让廖化驻足。
廖化穿墙而过,打开门,把刻刀和柳树干带进来。
老崔和外甥孙灿在那里睡觉,三师兄在打呼噜。
没吓他,往前去。
那个阴魂已经在后厨了。
老头头带着厨师帽子,系着围裙,在等廖化。
那老头眉毛胡子都是白的,说:打开炉门,点火!
廖化点火,上煤升温。
老头说:穿上大褂,戴上帽子。
廖化去那了三师兄的帽子和大掛穿上。
老崔已经醒了,偷眼望去,只见后厨,一顶白帽和一个撑开得大褂在漂浮移动。
老头说:油,面,糖,豆沙,鸡蛋--
廖化按照老头的要求一一挖出,拌好。
老头说:模具。
廖化拿出刻刀来,做模具,老头指挥。
老崔和孙灿只见炉前一个带皮柳树干上,木屑慢慢滑落,缓缓飞入炉内。
最后,廖化一用力,刻刀平入,转过一圈,一个模具落在案板上,两个,三个四个,七八个。
最后一个刻到一半,老头看火过了,叫廖化放下,调火,不再刻了,放到了火炉边。
老头指挥廖化用油过火模具,去水。
廖化填料,脱模,他用力精巧,模具上花纹丝毫不损伤。
他又拿竹签为雕刀,进一步修饰。
老崔看得入迷,披着袄,在空中大褂旁边看。
廖化说:您穿好衣服,别冻着了。
他仿佛没听见。
廖化愣了一下,把点心放进烤炉等待。
看老头似乎也看不见老崔。
他忽然明白了,挖了一碗面,倒在案板上,抹平,用手指写道:师傅,穿好衣服,夜里凉。
老崔一直盯着他穿的大褂,看见字,大吃一惊:你是谁?
廖化抹平面,写:廖化!
老崔非常难过:化哥儿是你。我听说京西学院的事了,你也战死吗?我真后悔没立刻让你拜师,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徒弟。
廖化写:我未死!阴神出游至此。
老崔问:化哥儿,你咋会做点心呢?
廖化写:不是我干的!
孙灿也上来了,咬着手指头:你咋也会这一句呢?
廖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