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北也明白了:靠!至于吗!不就是在军机处外面干立着,当木头外加跑腿吗?
王谦哭丧着脸,头一回单独办差,很不顺利,但没办法,只能回去交令了。
段震南和允诺趴在地下,挨揍。
三爷两个侍卫,大的叫师文军,小的叫图西明。两人边看打,边揉屁股。
嘴里小声商量着,怎么报三爷赔人家的那五块钱的帐,当时忘了要发票了,想个什么办法,叫那个奸商虚开一点,哥俩好买点补品,补补屁股。
军机处在隆宗门外,单成一个院落。其实房间都不少,但只有一个大堂比较宽敞,所有的军机大臣都在一起办公,当面讨论决策。大堂左右,有四件稍小一点的屋子,供各处的军机行走办理文书,东西府各占一间紧贴大堂,密保局一间。剩余一间,各屋坐不下的挤在那里,临时的和侍卫首领挤在一块。
另外还有六个鸽子笼大小的卧房,军机大臣每人一间专用狗窝。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卧房,密密麻麻摆了四个双层床,这是军机行走们休息之处。
条件一般,却是各路有志之士最为向往之地。
至于侍卫们,就是运北说的,站在屋檐下当木桩,或跟在军纪行走屁股后边,伶包兼小厮和马夫。
段侯城进了院,大致巡了一下。进了饭厅,军机大臣和军机行走们一屋吃饭。这里是白天黑夜都有热茶汤点心供应,急救药箱也在这里放着,挂在墙上。
段侯城一进门,屋里四张方桌。三桌是军机行走,大约有十三四个人,每桌最多五个人。侍卫们没有吃饭的地,都在休息间里吃。
最亮堂的窗下,军机大臣坐一桌,最挤。首相吴再从,枢密使黄长亭,密保局长陈开平,两位北府大宗正梨阔山和梨名普。京兆令许还三也坐在哪儿。
全屋人都一声不吭,眼观鼻,鼻观心。等圣驾呢。今天午饭,就算是本届军机处开张了。
段侯城进门向大家行个礼,大家都起身还礼。以后熟了,就不拘礼了。今天大伙还得客客气气的。
段侯城传达圣喻,让大家用饭。大家谢恩,坐下一言不发,夹菜喝汤啃干粮。军机处的饭油水不大,菜也很简单,夜里也开夜宵。不过,大伙也不是为了吃来的。
段侯城也在军机大臣一桌陪着吃饭。
吴再从和黄长亭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吴再从咳了一声:圣亲王入宫了没有?
段侯城回答:王德顺派人去请了。
黄长亭说:好像军机处的侍卫不足额。
段侯城回答:我通知北府军调几个人来,他们尚未来,不好确定各队的首领。今日,我在这里陪大家。
陈开平笑了笑,又把话咽回去了。
几人对答之际,屋内众人全都停下饮食,竖起耳朵,深怕落下一个字。气氛极为诡异。
吴再从用手巾擦擦嘴:老几位,咱们先回大堂吧。
又对军机行走们说:你们坐好别动,慢慢吃,吃饱喝足,有得忙呢。
老几位全部起身,老吴第一,黄长亭为次,陈开平和段侯城让两位大宗正先走,许还三附尾。大家出了屋。
屋外,古风腰胯雁警刀站在门外。陈开平看见了,咳了一声:你倒是面生!叫什麽名字?
古风赶紧行礼:属下古风,段侯大人今天刚把属下从西城治安局调来。
陈开平又狠狠地咳了一声:瞧你这面相,长得倒有点像古云归似的。你认识他吗?
前面走着的老吴和黄长亭一听这个名字,登时脚步就停了下来。
古风回答:那是家父!
老吴叹了口气,黄长亭哼了一声。老几位又拾步去大堂。
进了屋,大家落座。半响无言。
陈开平背后出汗,主动打破场面:今天,我们那边来报,塘沽驻军某部截留了一部轨道车头,这事有点蹊跷。
黄长亭:我立即让宪兵队去查。
老吴:光查没用,得有所预备。京兆边上,那一部与塘沽最近啊?
黄长亭:要不调南大营一部先行布防?
吴再从看了他一眼:要是塘沽驻军造反,不调三大营会如何?
段侯城回答:京兆城里,有九门的巡捕师,宫前禁卫团,近卫第一师和北府的一个军官营。出城野战平叛,胜负两分。要是依城而战,万无一失。何况南大营如此之近。塘沽驻军造反无疑作死。
吴再从:也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许还三今天是来办事的,他插了一句:塘沽边上,是有团勇的。
黄长亭一拍大腿:预备京西独立团。
老黄立刻拿起笔来,写了道命令:命令京西独立团立刻进入一级戒备,警戒塘沽方向异动。
写完给老吴看。老吴说:再加上迎接太子殿下比较好。
老黄连连称是,又加上了。
请吴再从先用印,自己再用印,许还三是地方首脑,对团勇有地方管辖职权,没带印,签了名。
大宗正梨阔山说;我看看!
坪地一声,他也用了印了。然后把眼一闭,抬头向房梁。
黄长亭气得差点跳起来,吴再从笑笑。
老吴转头向段侯城:派个侍卫去送吧。我看那个小古就不错,让他去。过上一个月,没事了再回来吧。
段侯城答应,出去安排古风和第二个侍卫,隔两个时辰分别出发。
军机行走赶紧抄写记挡和即将发出的两份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