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潇潇离开酒店。
巴黎的街头,璀璨的灯火迷离斑斓,却没有一处光景是属于她。
眼泪没有征兆的落下,像断了线的珍珠。
咸涩的味道渗进她嘴里……强忍了一晚上的委屈和酸楚此刻想决堤的洪水一般,夺眶涌出。
“呜呜……呜呜呜……”
她哭着,哭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肆无忌惮……
街道上车来车往,她的哭声在这茫茫人海,在这匆忙世间显得轻不可闻,可只有路过她身边的人才知道……这样的哭泣承载了一个女人内心多沉重的悲伤。
这样的哭泣……
听得人……心都碎了。
她大步的往前走,视线模糊,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
距离她五十米左右的身后,是一路跟过来的季修。
她的哭声,像是放大了数千倍一般响在他耳边,震痛他的心。
他迈出的每一步……比她更沉重。
身上的手机一遍遍的响着,张祯祯的来电显示一遍遍亮着,他却恍若未闻,只是一遍遍的按掉。
他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在人群中走的那么急,走的那么乱,伸出去想要拉住她的手一遍遍抬起来又收了回来……
“咝……”
季修心口一紧,眼看着她撞上迎面而来的男人,吃痛的倒吸一口气……
刚想上前扶,只见她胡乱的道完歉,又匆匆往前走去……
季修沉着眼,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红了眼圈,泛着晶莹的水光……
————
容桑!
她要找容桑!
以深匆匆到酒店前台查询着容桑的房间号!
他一定在这里!
“对不起,小姐,我们不能随便提供客人的房间号。”
“我认识他,我是他的朋友!”
“小姐,对不起,我们真的不能——”
“你就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就说白以深找他,就说白以深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见他,就帮我问一下……不行吗?”
前台服务人员看到此刻急得乱窜的白以深,请示了一下值班经理,这才重新看向白以深,“对不起,小姐,那是酒店的贵宾,容先生早有嘱咐,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
以深紧紧咬着唇,她一双黑球球似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前台服务人员……
“好,既然你们不帮我……我就自己找。”
“……”前台服务小姐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听到她下定决心道,“我就一扇一扇门敲!一间房一间房的找!”
至少她已经确定,容桑的确在这家酒店里!
“白小姐,你……”
前台服务人员一听白以深打算这么做,瞬间就急了,刚要上去拉——
“容先生……”
白以深在听到前台淡淡的这三个字时,停下了脚步。
“正好,容先生,这位白小姐说是你的朋友,一定要找你。”
容桑从入住时脸上戴着的就是这个金丝银面的面具,看起来怪异的很,却也让人印象深刻!
以深转身,一双眼直直的看进面具上那两个眼睛洞里。
容桑沉着眼,对上以深泛红的视线……
呵……这什么表情?一脸的怨愤,一脸的失望,一脸的难过……
————
容桑开了酒店房间门,以深跟他走了进来。
房门关上。
“要喝什么?”
容桑随口问道,他把拘谨的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扔在了沙发上,松开白色衬衫的袖口。
“……”
以深定定的看着他的后背,他的身形还是这么挺拔,还是这么高大。
见以深不说话,容桑微微转身,看着还站在门边的她……
这双面具下的眼睛,还是这么清澈,还是这么漂亮……
“不坐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以深强忍着心里所有的难过,直直的看着他,硬声道。
容桑如涟漪清波的眸子平静而冷漠,他缓缓眨了下眼……
“还请白小姐明说。”
“小七。”
以深的拳头攥紧,她看着他,用力说出这两个存在于她心底,噩梦一般的名字。
“……”
“容桑,我是小七。”
“我知道。”
白以深红着眼看着他,“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还要这么对我……”
“……”
“我以为,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小七,你会很高兴……”就像她知道他就是容桑,知道他还是原来那个会保护她的容桑时那样的高兴。
“高兴什么?”
“……”
容桑的反问让以深一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
即便是被容桑和火华抓进狂澜的日子,她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容桑……他的语气那么冷,他的态度那么冰。
他的眼睛里几乎没有一点情绪。
以深……不懂。
“好,就算不看在过去的情谊上,你们狂澜……随便偷窃别人的设计,算是什么作风?”
白以深皱眉,用她所能发出的所有的气势狠狠质问他!
“偷窃……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是你亲口答应为狂澜做的设计吧?”
“我……我……没有!”
“对……你没有,你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拿设计图来救我,或者是救火华。”
“……”白以深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也没有真的相信当时你能设计出让那人满意,并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