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是明白的。
以深的性子,是断不会希望他花这种精力去惩罚顾晓灵。
于她而言,顾晓灵是死是活,将要经受怎样的折磨,和她无关。
顾晓灵身上的肉,终究不会掉在她的身上。
于白天麟而言,这样对顾晓灵又能有什么益处呢?其实同样毫无意义。
只是……
以深不在,一时间,他觉得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既然做任何事情都变得没了意义,那么做与不做都是一样的。
那么……
随性好了。
兴致来了,就做,兴致没了,就不做。
自此往后,不短的时日里,他的生活便一直是这样,随性至极。
血液之下,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份冷酷,暴露无遗。
————
位于江城与海城相交的郊区的一栋别墅。
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不远处还有一条细细的小溪流,有山有水,是一处度假的好地方。
季修的车子刚停在别墅门口,擎尉便迎了上来,“老大。您终于来了。”
“她怎么样?”
“唔……”
“怎么了?”
“没……她……挺冷静的,本来以为她会闹上个几天,结果……出乎意料的平静,给她吃,她也吃,给她喝她也喝。”
“是么?”
“恩。不过……她一点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所以……我也不敢让她上看电视,这几天让她过的挺闷的。”
“做得好,我知道了。”
季修拍了拍擎尉的肩膀。
“老大,这……真是你妹妹啊?你没有搞错么?”
季修笑了一下,“如果没有做过血缘鉴定,我会做到这一步么?”
正是清楚白以深……不,是季怜,季怜和白天麟之间的仇恨是源于血缘,无法抹灭,他才不惜出此下策。
擎尉点了点头,跟着季修进了别墅,一边走还一边问道,“那个白天麟真的相信死掉的人是白……季怜妹妹?”
“暂时……相信了吧。”
白天麟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到底信还是没信,根本无法从他的表现上判断。
但齐潇潇说……他在那具女尸的床边吐了血,那么或多或少,都应该是信了吧?
“我还以为白天麟这样缜密的人起码也做个血缘鉴定之类的呢……”
“小怜背后的疤痕,不是谁都知道的,更何况我也是从那些人里面挑了最像的一个,毁了脸之前也微整过五官,这一点,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到,再加之那枚戒指……”
其实做了这么多,季修以及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能把白天麟糊弄过去。
可……
关心则乱。
正是因为最重要,再聪明的人,也会有难得糊涂的一时。
他只要慌上一寸,成功率便是百分之百的。
“对了,那女孩儿的家人,你都安顿好了?”
“老大,答应那女孩儿的事情,我们都做好了。”
想起那个自愿做白以深替身的女孩儿,擎尉心下也是一片怆然……
“都是命不好的人,好在……她还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她在乎的人过上安稳的后半生。”季修淡淡道。
“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死对她这样的人来说,也许是个痛快。毕竟很少有人像您和季叔叔那样,背负着这么沉重的枷锁过日子……”
季修看了眼擎尉,
“祯祯最近在干嘛?”
“她说老大你已经不管事了,但她不能让狂澜就此没落下去,所以……一刻也没放松过。”
“她还是那么犟。”
“恩,祯祯姐前不久在美国谈了一笔交易,赚了不少呢。”
“你跟在她身边,多盯着她点,江城警局的令狐远,那双狐狸眼睛可从来没从狂澜身上移开过。”
“放心吧,老大。”
擎尉说着,不禁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祯祯姐没说错,她说老大你就算娶妻生子去了,也会惦记着我们的。”
“……”
季修沉默了一下。
“祯祯姐还说……”
“说什么?”
“如果哪一天你想回来,至少狂澜的兄弟,依旧是你想用就能用的!狂澜只会比以前更强大。”
“她啊……”
季修重新迈出步子,“有时候真不知道她图的什么……”
擎尉耸了下肩,嘀咕了句,“老大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
季修瞥了他一眼。
擎尉立马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话说那顾晓灵还真是走了狗屎运!那白天麟竟真的娶了她!那白天麟是怎么想的?他还真受那女热你的威胁不成?”
“娶她?呵……白天麟可是陆子望的儿子,那血液里遗传下来的残暴因子就没变过。”
“什么意思?”
“顾晓灵挂着白夫人的名字,受的可是狗一样的待遇。”
“啊?”
“白天麟是想把她慢慢折磨死。”
“唔……这也是那女人贪,不然怎么会成为我们的替死鬼。”擎尉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起来,这白天麟做事情倒是有几分道上人的样子……他到底有没有混过黑道啊?”
季修的脚步突地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
“啊?”
“你刚才说了什么?”
“唔……白天麟到底有没有混过黑道啊?”
季修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到底有没有混过黑道……
这个问题……
“老大,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