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凤灵反映过来之际,“嘭--”的一声,就如一阵风刮过般,冲了出去,在一颗树下,直接就将她今日所食之物全都吐了出来。
不过除了凤灵之外,红裳的反应倒还好,只是脸色有些难看了点,其他的就只剩下心痛了。
看到那一刀刀割在自家主子的身上,也如割在她的心上般,令她有股想哭的冲动。
落荒而逃的凤灵,吐过之后,直接就瘫软的趴在了桌子上,一双水灵大眼,却仍在担心的盯着那间房看,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进去了。
不是害怕,而是无法面对那种近乎残忍的一幕。
她长这么大,这种残忍的一幕,倒还是第一次见,难免会受不了。
而那间屋子门外,鸿霜羽一直双手抱胸的守在那,一句话也不吭,就连动弹也不曾动弹一下,就如一块木头般,无神的眼眸也不知看向何处,毫无表情可言,谁也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宫冥俊带回药材后,居然也没有离去,径自站在树下,手有些紧张的握住了他那把玉扇,一双温润而担忧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那扇半掩的门缝。
而屋子中,莫三换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刀片,深深的看了眼南天傲,然后手不敢有半分迟疑的就在那被射穿的肩胛骨上,‘咯吱咯吱’的轻轻刮了起来。
“啊……”刮骨的疼痛,要比之前割肉还要痛苦百倍,之前千云还一直强忍着咬牙不曾唤出一声,而此时,她浑身冷汗直流,再也压抑不住浑身的颤抖,直接就尖声叫了出来。
那浑身剧烈的震颤,甚至有的时候,几乎都要挣脱出南天傲的怀抱来。
“南王,控制好她,不然我不好下手!”
由于千云颤抖得厉害,莫三的手下也跟着一抖,差点儿就伤及到了旁边的骨头。
不说还好,这一说,南天傲脸色一厉,手腕一揽,轻柔却强势的制住千云颤抖的身子,然而嘴里却不忘的喝道:“没看到云儿疼吗?你就不会轻一点?”
莫三很不高兴的又瞪过南天傲一眼,这话他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不过虽然心里是这般想着,但这次莫三下手的确是轻柔了许多,可任他在如何的轻柔,这刀子是硬生生的刮在千云的骨头上,根本就不可能减轻痛楚。
“唔,疼……”此时的千云,已经近乎无意识了,眼前一片迷蒙,只是本能的抱着前面的人,低喃着。
可她现在脑海中浮现出的人影,竟不是苏轻岚,而是南天傲,这个近在眼前之人。
“云儿乖,忍忍,很快就没事了!”南天傲欣喜的以为,千云是在告诉他,她很疼很疼,以及这份得来的依赖,而心底却在心疼她所承受的痛楚。
这次之后,他绝不能这般轻易的放过永康帝。
呼出一声后,千云额上的冷汗,就如下雨一般直流下来,她又开始咬牙承受着这份痛楚。
房间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刀子刮在骨头上发出的刺耳的‘咯吱’声。
因为过于疼痛,千云完好的左手,紧紧地扣在了南天傲的胳膊上,指尖甚至都要陷入他的肉中。
而下一刻的疼痛,让千云几乎有呼出声来,而转瞬间,她又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如何都不愿再松口,即使是疼成了这样,可她眼角除了有些红润以外,竟然一滴泪水都不曾流下,那眼底深处的绝望,让南天傲心惊。
就连红裳在一旁看了,心惊之下侧过了头,不忍直视。
鲜血顿时顺着她的唇角淌下,那触目的红,深深的刺痛了南天傲的心。
没有丝毫犹豫的,南天傲头一低,含住了那伤痕累累的唇瓣,硬是撬开了千云紧咬的牙关。
就这般,在莫三与红裳的见证下,毫不顾忌的吻着千云,直至莫三将这一场痛得蚀骨的割肉刮骨结束。
而另一边,城西驿馆。
“殿下,真的就这般轻易的将那珍贵的雪蟾给了宫冥俊?这可不符合殿下的性格呢!”
风炎身旁的一个美婢,对于他这等行为,稍稍有些不解的,娇声问道。
虽然,这名美婢也知道风炎做事向来都只凭心情,从未有人能够摸得透他的脾性,可这名美婢也知道风炎不是那种会愿意吃亏之人,又或者说从不做亏本交易之人,可这次的决定,在这美婢看来,根本就毫无意义,甚至还很吃亏。
风炎看了那美婢一眼,身上的黑衣敞开一半,接着就一把将这名说话的美婢楼了过来,红唇微挑,“本王可是要利息的!”
言语间,那白皙且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托起了这名美婢的下颚,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划过一抹诡异的光芒,“届时,本王要的回报,可就不是一个雪蟾能够回报得了的了,甚至要比那珍贵得多!”
风炎如此一言,这名美婢也跟着微微勾唇,妩媚的笑了起来。
风炎时常带在身边的四个美婢,在身份上虽然不高,但在他面前,还是有那个资格说话的,而她们对于他,都是实打实的佩服,虽然他脾气差了点,可能力却还是不得不令人佩服,否则又怎能在祁国独揽大权,甚至他才是祁国真正的掌权人。
她们都相信,像风炎这般的人,天下,他是志在必得。
而,方才与风炎言语的那名女婢知道,如此的人,心思岂能这般简单?
风炎懒洋洋的扬起下颚,慢条斯理的说道:“梅儿,重了!”
说罢,便放开了手,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就将这名叫梅儿的女婢甩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