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站起了身,眼眸微挑,望着风炎那张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始终一派的淡漠,亦不为此动容分毫,他今日对她所说的这番话,恐怕不出一日,定然会在整个祁国流传,又或是整个天下而传之。
风炎这是打算挑动她与宸国的内讧?还是说要故意试探她?亦或者,二者皆有?
“燕王殿下谬赞,千云甚为惶恐,既然燕王殿下这般说了,若是千云不去的话,倒是显得千云不知好歹,殿下放心,千云届时定当准时前往云天梯山顶!”
“如此,本王甚是期待!”
语毕后,风炎收回了放在千云身上的视线,他倏地转身,却并未回座,而是朝南盛使者的方位走去,靠近宫冥俊后,他压低了声调,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宫相可还记得雪蟾?这份人情,是时候该还给本王了吧?”
“这是本相欠殿下的,自然会还,但本相想,时候未到!”宫冥俊面色不改的拱了拱手,脸上挂着的笑容依旧温润。
“哦?宫相如此说来,本王倒想知道,何时才是时候到?这个债是宫相欠下的,所以时候到未到,应当由本王说的算!”
说完,风炎退后两步,嘴角笑意更甚,然后重新走回到他的座位上,便也不再言语。
千云侧过了头,顿时朝宫冥俊的方向望去,似乎有所了然,只见他面上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而后转瞬间又恢复如常。
这份人情,他本就是为了救她而欠,所以应该是由她来偿还才是,但现下她却缩在一旁,让这个本就与她没有多少交集之人,替她偿还,实在是有违朋友之道,不过眼下的情况,实在对她不利,宫冥俊之事,她已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应对。
“放心,风炎定然不会拿宫相如何,至少,不会让他死,况且,宫相那般的精明,自然有应对的办法,云儿无须多虑!”南天傲望着千云,看出她眉间的焦虑,他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宽慰一句。
虽说千云与宫冥俊是故友,但她对此人是不是太过于热络了些?清楚宫冥俊对她的心思,南天傲只感心中不悦。
“我知道!”千云叹了口气,心中隐约感到有些不安,明日的云天梯,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云儿……”南天深深看着千云,她的每一道神情都映在他的眼里,而却让他欲言又止,明日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孤身犯险?知道危险,他自然不会对她袖手旁观。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严霜忽然转头低声向身侧的凤灵问道。
凤灵抿了抿唇,却始终没有说话,眉间轻微蹙起,小心的看向千云,她心中也同样感到有些不安,那个什么云天梯,听起来就很危险,也不知她能否能去,但以她自己那点微薄之力自然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原本心中还在猜测的她,经过此番,她是看明白了,那些人定是针对千云来了。
想到这些,顿时让凤灵更加的坐立难安,她现在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来这里。
凤灵的神情落在严霜眼里,他顿时扫了眼还在身旁言语的二人,摇了摇头,面上扯出一抹轻松的笑意,道:“千云是什么样的人?那些人想要伤她,恐怕也是不易,况且有天傲在,你觉得天傲会允许别人伤害她?放宽心,千云自有分寸,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让她担心!”
“严哥哥,千云救过我,但是我……眼见她身陷危险之中却帮不上任何忙,只怪灵儿无用,这武功我是不是白学了?”凤灵转头看向严霜处事冷静的侧脸,两眼红光,却又有些气恼自己,从他的话语中察觉,就像是她拖了大家的后腿似的。
“你能自保就不错了,操这份心何用?”严霜已言尽于此,端起桌案上的酒盏,放置唇边,顷刻饮了下去。
这段时日的严霜,似乎已经有所改变,甚至比以往的要成熟稳重了一些。
晚宴结束之时,已到亥时,风炎让人将这些从各国而来的使臣都送回了驿馆,顺便又交代了一些明日之事,这接风宴也算是正式结束。
祁国太极宫。
“燕王在晚宴上那般说,想必云天梯是为了那个叫千云准备的吧?如此说来,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之前在宴会上还是一副慈母高贵的太后,此时已经严谨的冷着一张脸,对着坐在一旁慢条斯理饮茶的风炎问道。
对于自己母后的问话,风炎依旧垂着眼帘,冷笑道:“母后何必动气?不过是一个小角色罢了,母后以为,儿臣还处置不了她?”
太后冷哼一声,长袖一摆,端坐在凤榻之上,一双长得与风炎相似的眼眸,忽然微微眯起,“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难道还不懂你的那点心思?哀家与你同出一气,自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令哀家失望,皇儿难道忘了,从小到大哀家是如何教育你的?”
太后望着眼前这个时常见面,但对她来说却越来越陌生的亲儿子,她真的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话去说他。
这是她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得以平安产下的孩子,为了他们的将来,她做了多少准备?她为他做了多少事情?可是为何这孩子却一点也不明白她的苦心,反而还一次次的与她作对?
“哐--”的一声清脆,风炎笑容满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眉眼顿时挑了起来,声音轻缓中却不乏狠辣的说道:“母后,你为儿臣所做的一切,儿臣自当明白,儿臣也知道,儿臣能有今日,一切皆因母后而来,但是,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