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相到现在都不曾开口,不知千相对东临此番来意有何见解?不妨说出来让朕与诸位爱卿听听!”南天傲忽然将视线转向了站在众朝臣之首,向来在朝中少言的千云身上。
此时,南天傲眸子已不似那般的冰冷,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笑意,没了那副面对其他人的虚伪,而是真正发自内心深处的笑。
被点到名,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千云,有人期待,有人不屑,有人看戏,这些朝臣当真是将人生百态完全演绎出来。
千云少穿朝服,她一惯的雪衣,白衣胜雪,这仿佛是她的颜色,这是在大景朝中众人皆知的事,那一身不变的装束,一直都是如此,亦不会因此,被人拿来说事。
“该说的,右相都已经说了,臣倒是觉得,若是陈尚书不放心的话,不如就让陈尚书全权处理东临此次来我大景的事情,依照陈尚书的小心谨慎,我想皇上也就不用担心东临此番前来会对我大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千云说这番话时,面上淡定非常,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却是像在说着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方才还一副气势凌人的陈尚书听罢,整个人一怔,顿时像是被硬物撞击了一般,脸色煞白,浑身微颤的说道:“千相大人说笑了,下官惶恐!”
“陈爱卿,朕倒是觉得千相所言甚好,朕也觉得以陈爱卿之能,定能担此重任,若是陈爱卿前去接待的话,朕也可以放心了啊!”南天傲煞有其事的点头,笑着又重新将视线绕到陈尚书身上,挑眉帮腔道。
之前还一口一个陈尚书,现在却又一口一个陈爱卿,这前后的称呼之差,倒是足以让一些脑袋愚钝的朝中官员误以为,他们的皇帝这是在重用陈尚书了呢。
“皇,皇上……”饶是如此,陈尚书却惊得嘴巴长了老大,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当真是吓死了,要是让他去和东临那些人打交道,东临的那些人一个不舒心就要杀了他的话,那岂不是小命不保?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后悔,好好的,他干嘛要插这个嘴。
千云便垂下了眼帘,懒得再言语,而宫冥俊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倒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们该说什么?陈尚书虽然博览群书,但那一点脑子怎就绕不过弯来,虽不为各方利益着想,但也要为眼下局势着想吧?
不过,这位尚书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竟然因为千云的一句话就把胆吓没了,如此朝臣,便就是有惊世之才,怕也是用不得。
南天傲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意,最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便才幽幽开口,“陈爱卿还真是谦虚,既然如此的话,那么陈爱卿就好生待在自己府中,这件事就由……额,千相负责吧!”
本来,南天傲是想让千云与宫冥俊一起来负责这件事情,可方才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妥,他极为的厌烦看到这两人走在一起,尤其是一起处事,让他看了尤为刺眼,所以,绕来绕去,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交给了千云。
——
不出所料,不过多日,适才七月,烈日炎炎,东临使臣如期而至。
七月初七,千云身为大景丞相,亲自在大景帝都城外十里,迎接东临公主以及使臣的到来。
虽然,大景出来迎接之人并非皇室中人,但所有人都知道,千云的身份要比那些只有名头却没有权力的空壳皇室王爷要来得尊贵。
无论是其能力还是其手段,亦或者是她现在所处的百官之首位置,她出来迎接东临公主等人,无论如何,都是最合适不过的。
云鸯鸯瞧到那站在百官之首的千云,她俏丽端庄的脸上透露出点点笑意,对着身侧的容轩道:“析凤帝想得也是周到,今日,有千相大人前来迎接,我们倒也不枉此行!”
容轩点头,淡淡道:“如今谁不知道,这位大景第一女相可是析凤帝当前的红人,有她迎接,确实是给足了我们东临面子。”
东临不过是一个小国,虽如今实力不错,且已与大景结盟,但云鸯鸯不过只是一个公主,到了人家的地盘,南天傲还不是想派谁来迎接就派谁来,只是,他们却从未想到过,会是大景皇帝身边当红的丞相亲自来迎接他们。
如此,倒也显现出了大景对此次与东临结盟的重视。
“大景皇帝没有叔伯兄弟,更没有儿女,以公主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让一国皇帝亲自出来相迎,就算是我们的皇上亲自前来,大景的皇帝也没有可能出门迎接!”容轩陪在云鸯鸯身畔,缓缓又道:“至于千云,依照她的身份来看,也的确是最佳人选,不会高看,也不会低待,当真是恰到好处,大景的皇帝还真不能让人小觑!”
当然,南天傲已今非昔比,他如今贵为一国之君,若是因为两国交好而屈尊迎接的话,传出去当真是有辱大景国体。
可天下人也非常清楚,若是南天傲不来接的话,大景的皇室之中并没有什么皇子王爷,难道皇帝不来迎接,还得劳烦那位已经年事已高的皇帝爷爷他老人家前来迎接?若传出去岂不是会更加的难听?
言语间,他们的马车已经缓缓抵达。
云鸯鸯在侍女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千云也适时的走上前,拱手施礼,道:“公主殿下一路辛苦!”
云鸯鸯面带浅笑,上前抬手虚扶了她一把,上下打量起她一番,道:“千相大人无须多礼,许久未见,没想到千相大人倒已成了大景当前红人,真是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