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似是想通了,或者说应该是被宫冥俊给一棍子敲醒,她本身也不是那种遇事会逃避之人,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没办法再改变,如此的话,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辜负师父的期盼,好好活着,活着不让那些想要她命的人如意。
如此想着,千云嘴角微微的扬起一抹淡淡弧度,不待南天傲言语,她又浅笑道:“去忙吧!”
南天傲脸上也露出了个温和的笑意,微微颔首,淡淡应许。
其实自宫冥俊那日点醒她以来,千云就想了很多,她也知道这段时间自己一意孤行钻牛角尖时的态度,是多么的伤人,但道歉的话,她却说不出口,他们两之间本就不需要道歉,若真道歉的话,那才是拉开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所以,她想通了,不会再做出任何推开他的举动。
倏地,千云感觉到握着她手的手,猛然一紧,然后慢慢的突然松开了,就在她疑惑间,南天傲已经站了起来,她只觉眼前那一道模糊的光点正在逐渐消失,她看不到他,亦看不到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变化,她只能微微侧头,似在疑惑,但终究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南天傲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似有好奇,他并未立即离去,深深的看着她那双没有一点神采的眼眸,双手紧攥成拳,手上青筋暴跳,似乎是在隐忍着一股极大的怒火。
半响,他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底深处的汹涌波涛,凤眸之中的血腥杀意也被隐藏在了眼底深处,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中,倒影着她娇弱的身影,缓缓温言道:“好,若是有事就派人通知我,我去去就来!”
最终,他还是强忍的克制住了心中的怒意翻腾,恢复了以往只对她的温言。
千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想要伸手,可是却因为看不见,最后还是没有将手伸出,也根本看不到他人站在哪里,然而,不容她多想之际,她就被轻柔的扯入一个怀抱之中,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从刚开始,千云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眼睛到底看不看得见,可这一次,她却有些在意了,甚至是有些害怕,害怕看不到他现在到底怎么样,害怕再也看不到他的容颜。
“你……”千云张了张嘴,刚道出话来,话音却顿在了嘴边。
“我在,怎么了?”南天傲心有疑惑,轻应道。
“没什么!”千云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心中的怪异感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我走了,待会儿就回来!”
“好!”
说着,南天傲松开了抱住她的手,深深的凝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身上的温热感逐渐散去,千云感觉得到,南天傲已经离开了这个营帐。
然而,就在南天傲刚离去不久,千云脸色更为苍白,她只觉自己的四肢百骸忽有一阵凉意泛起,胸口处就如有千万虫子在咬,一瞬间让她感觉到了万箭穿心般的痛,让她疼痛难当,她知道,这是毒发的征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半个月下来,她时不时就会发作一次,因为每次发作的时间间隔不同,所以就连她自己也猜不准这毒到底什么时候会发作,只是在发作之前,浑身就如同浸泡在冰水之中的感觉般,让她全身上下都冷如冰块。
宫冥俊虽然没有告诉过她,但她心里其实都知道,这段时日以来,她的每一次毒发,就在她生生被疼晕过去之时,抱着她的人是南天傲,她熟悉他的气息,即使是闭着眼睛,即使是失去意识,她都不会忘记。她不说,只是不想说罢了,就算是在毒发,以她的警惕之心,又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外人搂在怀中而毫无察觉。
那一张已经瘦得巴掌大的脸,此时更是血色褪尽,惨白如纸,手猛的紧攥住,强忍的想要压下心口钻心的疼痛,以及浑身的冷意,但却因为过于用力,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流淌下来,千云大口的喘着气,却如何都不肯张口叫出声来,只得一人缩在榻上微微颤抖。
莫三刚将药端来,因为药性的特殊,再加上又是为了千云所煎熬,他更为的小心谨慎,断不敢经他人之手,生怕有个失误,所以就连煎药的琐事,都是他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就在莫三与宫冥俊走进营帐之际,似乎是听到了榻上之人的动静,他们连忙加快了步伐,当二人看到千云毒发时的模样,顿时惊得脸色都白了下来,莫三放下手中汤药,匆匆走至她身边,一手就扣住了她手腕的脉搏,脸色变了几变,惊得差点将牙龈咬碎。
莫三虽说是用毒老手,但对于噬骨茔虫的毒了解并不深,也因此毒几乎未曾现世,至少,他从未见过,甚至就连书籍里的记载都是少有,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也只是片刻的功夫,那原本诊断出来的毒,竟又变了几变,与之前的诊断千差万别,也同时将他之前所有的诊断推翻,虽然他开出来的方子对此并无什么影响,可如此不受控制和不可预测的变化,多少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无措。
不过,莫三见状,心里倒也不免有些庆幸,好在之前他没有擅自开药,否则的话,如此变化的毒,怕是只会促进千云毒发的速度。
千云体内的内息紊乱,甚至比之前还要糟糕,莫三又怎会看不出来,恐怕这毒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或许一路上回来,都是如此,所以也导致了他判断难以准确。
“她如何了?”正当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