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傲知道千云与风清荷有话要说,到了位置,他便看了眼身后的方程,方程立即会意的将牢门打开,而其余人,都向后退开几许。
风清荷背对着牢门而坐,听到锁链发出的哗啦声,她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但却始终没有要转过头来的意思。
也就在南天傲牵着千云踏入牢房的刹那,她却突然松开了与南天傲相牵的手,任凭自己的感觉,走到风清荷面前。
“云儿?”伸手抓空,南天傲不解的看向已经站到风清荷面前的千云,唤道。
“我想和清荷公主单独谈谈!”默了半响,千云说道。
南天傲面色冷然,道:“方程,将软椅端来!”他知道千云身子虚,而长时间的站立她肯定受不住。
“这里有朕在,你们都下去吧!”微微摆了摆手,南天傲便就挥退了身后众人。
众人退去之后,方程听命的将早就准备好了的软椅端来,就放在千云身后,然后自己也跟着退了出去。
单独的牢房之中,周围的牢房都是空无一人,这里显然是在最深处,一时之间倒也安静得一点杂音都没有。
南天傲要留下来,千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亦不拒绝。
很快,南天傲就上前将她扶着轻轻的靠坐在身后的软椅上,动作轻而小心的,生怕自己稍稍下重了点手,就让她撞到。
“千相大人倒是福大命大,本宫以为你挺不过这一关呢,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挺过来了!”寂静中,风清荷突然冷冷的出声,道:“若是你就这么死了,就不用受那么多罪,燕王哥哥他们大概也不会再针对你了!”
言语间,风清荷已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转过了身,双眼通红,似乎哭过一般,只是短短几日,她整个人像是瘦了一圈,本来就大的眼睛,此时看起来更大了,而那一身原本还很合体的华服,现在也显得有些松垮,可见被关在这里面的日子,并不如意,甚至是对于她这般娇躯来说,又如何好受得了。
“若是我就这般轻易死了,岂不是合了风炎的意?这般懦弱的行径,又岂是我的作风?他们想要我死,我就偏要活着,我不喜欢别人畅快了,而我自己却憋屈的丢掉性命!”千云靠在椅背上说着,但她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虚汗,脸上更是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额上的虚汗直冒,气息紊乱,似乎只是说几句话就显得很乏累的样子。
千云知道自己的身子很虚,却不曾想到竟虚成这般,寻着风清荷声音的方向,她眼睛便就转向了那边,道:“清荷公主现在是否可以和我说说,你的目的?你该知道,你所犯下的罪,已经足以满门抄斩。”
千云这句话并非是恐吓,她醒来只是几日的时间,便就听闻了不少上述惩治右相府的折子,若非是南天傲全部压下去的话,那么现在恐怕整个右相府的人都在劫难逃,风清荷虽说已将全部罪责都担了下来,但只要宫冥俊一日不休了她,那么她就一日还是他的妻子,而宫冥俊与整个右相府上下全都要牵连在其中。
这些,风清荷显然是非常清楚,她眸中含泪,但却依旧残忍道:“满门抄斩?呵呵,你们莫非忘了我乃祁国公主,若想要抄斩我满门,你们可得将我整个祁国踏平才行,否则又如何的抄斩我满门?虽然我知道,你们踏平祁国也不过是早晚的事,至于右相府,当真要抄家灭族的话,决定权在你们手中。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不想到死都担着宫夫人的称谓,更不想成为右相府的鬼,所以……就劳烦皇上将此书交予宫相!”
风清荷将早已备好的信封递上,信封上偌大的‘休书’二字极为的醒目,以及边上那公主的印鉴。
若是将此书交予宫冥俊,且还是由皇上亲自交过去,那么其代表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且还是别国的和亲公主,公主的身份本就高贵,想要休掉一个驸马,她自然是有这个权力。
不得不说,风清荷这算盘打得很好,一来,与宫冥俊撇清了关系,她通敌叛国之罪自然牵连不到他,已至右相府上下的人,二来,她不想他难做,甚至,她还有个未满周岁的儿子,这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南天傲淡淡的扫了眼手中的信封,凤眸中划过一抹幽光,淡漠的薄唇忽然就勾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此铁石心肠?恩断义绝的竟然不顾名声的要休掉本朝宫相?公主对宫相当真毫无感情了?”
话虽如此,但若说风清荷对宫冥俊没有感情,他们自然不信。
南天傲的一连几个反问,问得风清荷摇摇欲坠,眼中的泪水已经再也强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直落下来。
南天傲皱起了眉,他现在终于知道千云为何执意要来见风清荷的原因了,只不过,让他不解的是,她为何对宫冥俊的事,这般上心?这不得不让他深究。
“自古以来,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公主这般做又是何意?莫不是因为自己是公主,所以就以为这桩婚姻休合也能尽掌手中不成?这里是大景并非祁国,我们不管你当初是什么身份,你只需记得,你现在是大景的人,是本朝宫相的夫人,宫相一日未将休书送来,那么你还是宫夫人,自然,宫相连带的责任也必不可少!”千云虽然身子虚弱,但此时给人的感觉却是真正的位高者才有的气势,顿时惊得风清荷浑身一颤。
千云句句残忍,似乎是在逼迫风清荷一般,又似乎是打算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