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刚从南王府归来,夜更深了,细雨扔在继续。
她没有遮伞,发丝上已沁了少许雨水,心事重重的回到内室后,伸手拂去额角发丝上的雨珠,点燃烛台,就习惯性的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顺着雨声凝望雨幕,也朝南边的方向凝望远处。
南天傲的告白对她来说,看来冲击不小,也让她十分意外。
之前,南天傲对她怀着异样的心思,她其实也已了然几分,但却没想到,他就这么对自己表明了心意。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扰得她现在的思绪都有些繁乱,心也跟着烦躁起来。
“公子睡了吗?”
千云思绪还未稳定,门外陡然响起红裳清脆的声音,她随即将窗户掩起,神情淡漠,语气平缓的道了一声。
“进来吧!”
话音方落,门吱呀一声,红裳迈着步伐走了进来。
“红裳,这么晚有事吗?怎么还不歇息?”
千云强压繁乱的思绪,瞬间移了目光,一双清冽寒眸扫向方走进来的红裳,想来她深夜过来,定是有事。
红裳脸色有些泛白,连同着嘴唇都微微泛白起来,原本那双亮如辰星般的眸子都微微显得有些空洞,千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她体内的蚀魂散快要发作了。
也不知,莫三的解药制得如何了。
红裳欲要福身行礼时,千云抿唇浅笑,摆手道:“不必拘礼,有什么事就直接道来吧!”
红裳从怀中取出一张小小的纸条,递上给千云,垂眸低眉道:“那边传来的信!”
这话中所言的那边,千云自然知道指的是南盛。
千云面沉如水,接过纸条,攥在手心纤指展开来看,她寒眸低垂,在看到纸条上那道熟悉的字迹时,眼底泛起一抹精光,上面只是简单的略写了一个“权”字,下方什么印鉴也没有,有的只是简单潦草的一个小小的“岚”。
看过后,千云也已了然,唇角勾起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这是苏轻岚的字迹,她是最熟悉不过的了,顷刻间,她将纸条放置烛火上,让火将它燃烧,销毁。
权?是让她夺权!
没错,千云毫无疑问的,虽然只有简短的一个字,但她却清楚的明白这个字中包含的意思。
倘若她在宸国站稳了脚步,那么就会获得更多的情报,如此里应外合,想要将宸国瓦解,那也绝非难事。
“咳,咳……”
千云陷在沉思中,竟忽略了面前的红裳,她身体有丝微的颤抖,一手捂面,猛地弯腰咳出声来,她似乎憋了许久,这么一爆发,就一声高一声低的,连续咳了好几下,这才缓缓止住。
“红裳去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会让陆松催催三毒,看看解药是否做出来了吗。”
千云眉头蹙起,微微挑眉,有些担忧的看着红裳,原本冰冷的寒眸也都缓下几分。
红裳福身,道过一声“是”,便就退了出去。
这一个雨夜,千云仍然还是没有睡好,整夜的噩梦缠绕,直至醒来,脸色仍是憔悴。
日已当头,千云从内室走了出来,就瞧见陆松匆匆而来,对她恭敬垂首直道:“大人,师傅来了,现已在红裳姑娘的房里。”
“哦,解药制出来了?”
阳光刺眼,千云眸子倏地眯了起来,用手遮挡后,这才缓缓睁眼,神情有些凝重的问道。
“回大人,解药制出来了,红裳姑娘也已服下。”陆松垂首回答,心中皆是对莫三称赞连连。
听得陆松的话,千云心中也不由惊叹,不愧是江湖中人称三毒之人,用毒一流,解毒更是不差,只是一日的时间,就已制出了解药,在速度上,也算得上是快的了。
虽是如此,但只有五层的把握。
惊叹之余,千云也已加快步伐的朝红裳的内室方向走去,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已经这么晚了,也不知红裳服下解药后如何了。
不过,有莫三在,她其实也没那么担心了,因为她相信,此人能够有那个本事替红裳解了毒。
红裳的住处与她的内室距离并不远,很快就能走到,千云刚想到此处,便已走到了红裳的内室房门外,并不犹豫的推门进入。
只见红裳眯着眼安详的躺在床榻上,一旁坐着的莫三当真是满头大汗,似乎他刚刚才运功完毕,千云顷刻就走到了他的身边。
“三毒,红裳现下如何了?”千云寒眸扫过,沉声问着已有些疲惫的莫三。
“红裳姑娘已经没事了,好在中毒不深,也算命大。”
莫三的手微微颤抖的拿着一张手帕,擦拭着额上的汗渍,声音又虚又弱很不稳定接话道。
千云点着头,也不言语,寒眸微闪,果然,留莫三此人在身边做事,倒是一件明确的事。
但瞧见他现在这番模样,千云心中仍是不忍,叹息一声:“陆松,快扶三毒去客房休息。”
虽然,莫三制毒解毒的功夫在世间乃是数一数二,但毕竟人老了,体力自然不足。
陆松接了命令,连忙大步上前,将莫三缓缓扶起,一步搀着一步缓缓走了出去。
红裳此时已是平静的睡下,她那精致的小脸上,已不似昨夜那般泛白,反倒泛起了丝微的红润,气色倒是恢复了不少。
千云静静的,不发一丝声响的,也从红裳的内室中退了出去。
方关上房门,千云步伐突然顿住了,她挽起一边袖子,手腕上那一道深深的红印,仍清晰的印在那里,她脸色微微一沉,眼底泛起一抹复杂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