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枚弃子而已,走吧!”
千云款款站起身,再也不看沈严宽一眼,冷笑一声,转身出了牢房,朝死牢门口走去。
沈严宽一族,无论男女老少,满门抄斩!
千云忽然想起了前几日,永康帝下的那道圣旨,心中冷笑一番。
永康帝本就是一个残暴不仁的昏君,只要心中一个不爽,想要杀谁,全然看心情,也从未管过朝臣们的议论。
唯一避讳的,只有两人。
“公子,可是他……”
红裳跟随在千云身后,心中疑虑,不由开口问道。
“红裳,你瞧他现在这番模样,还有何用处?”
千云冷冷打断,也料想到红裳方要接下来的话,唇角浮现出一道森冷的笑意,令人难以琢磨,眸中寒光一闪,接着又冷然抛下一句话。
“苏轻岚都不曾开口,我为何帮他?果然,被舍弃的棋子,毫无用处!”
声音阴沉森冷,还泛有些许轻蔑的笑意,一语毕后,千云携着红裳出了死牢。
此人,苏轻岚留着已是无用了,死了也就死了,又有谁会在意。
明日的问斩,当由她监斩。
方走不远,忽然间,千云猛然回头,柳眉微蹙,眼底掠过一道凛冽寒光,望向身后那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又显十分静谧,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怎么了?”红裳也跟着千云回望片刻,却带着不解的心,低声问道。
“没事!”
奇怪,方才那一闪即逝的感觉,似乎又消失了,莫非是自己多心了?千云若有所思的想着,淡淡回应一声,便转回头,携着红裳一同,身形越行越远,缓缓离去。
身后远处,南天傲隐在黑暗中的身躯,这才渐渐出现,他剑眉蹙起,心有所想的眺望着千云远去的背影。
云儿的敏锐性,还当真高,她行事也是如此小心谨慎,南天傲现下仔细一想,自从她入朝为官后,所有的动作以及行为似乎都透着古怪,这不得不使他怀疑。
“方程!”南天傲眺望之中,神情有些飘忽,淡淡向身后唤了一声。
“属下在!”听到呼唤,方程倏地从南天傲身后走上前来,躬身一礼,回答。
“明日,你去给我调查一下,千云此人,要秘密进行,切勿让他人知晓。”南天傲凝视着黑暗深处,凤眸一挑,眉宇间又多了一份忧愁。
方程微楞,心中划过一道疑惑,王爷不是已经停止让他继续调查了吗?此番为何又要提及重新查起?他如此想着,但却还是没有问出声来,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接过命令。
“是!”
“记住,是千云,这个人!”
南天傲再次出言,提醒了一声方程,他波澜不惊的心,就在此刻,微微有些动摇。
“属下明白!”方程垂首领命,回应一声,这才起身。
千云的事既然她不愿告知,那么南天傲就只有另想法子,自己着手去查,况且,她有时行事确实有些异常,他心已生疑。
她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又想要隐瞒着什么事情?
如果,她做出伤害宸国之事,他又该如何?
顿时,南天傲心中腾起一道道疑惑,对于千云的事,他当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这是一种从心底而蹦发出的感觉,使他想要亲自撕去她身上的那层朦胧之雾。
静谧的夜空下,又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也进入了死牢。
方才,南天傲也已亲眼瞧见,千云方从里面出来,想必,她去看过沈严宽了吧,不知道她与沈严宽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恩怨。
许久,这两道身影,隐没入死牢深处。
也不知,南天傲与沈严宽说了些什么,待他走出死牢时,天已渐明。
早朝间,些许官员都纷纷躬身行礼,跪在朝中阶梯下,齐声道:“皇上寿辰将至,此时斩首沈相一族,实属不祥,还望皇上将其斩首之日推延一段时日,避免不祥降临。”
永康帝暴戾的鹰眼扫过诸位大臣,心中顿时腾起一团火焰,猛一拍御案,大喝一声:“斩首之期已定,又怎可推延!”
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怒气冲冲,也不容大臣们说些什么,就直接吩咐退朝,扬袖离朝而去。
沈严宽此人,永康帝又怎会留他活这么久,早日处决了,他的心才能放下,如今任人怎么劝,他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已至午间,骄阳似火。
法场上,千云做为监斩,自然也就准时的出现在这里,她来到监斩台上,顷刻坐了下来。
一声令下,沈严宽一族,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被人给压了上来,跪在地上。
沈严宽自知今日难逃一死,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抬起,扫过监斩台,虽然看不见,但他却还是能察觉得到,千云所在的位置,瞳眸瞬间睁大,心中满是狠毒与怨恨。
沈家一族,妇孺倒也有不少,陆陆续续,带着一阵阵的哭啼声,总共五十七人。
这沈严宽一案,轰动整个宸国,在京都中,就有不少平民百姓,放下了手中的活,都纷纷跑来围观。
南天傲站在外围,隐在人潮中,凤眸泛有亮光,默默的注视着监斩台上的千云。
千云唇角一挑,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冰冷的目光看向沈严宽,眼睛都不曾移开一下。
沈严宽虽然看不见,但他却能察觉得出来,心中畏惧油然而生,浑身不由颤抖起来。
半响,千云半眯寒眸的看了看天,指中夹着一道令,随即扔出,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