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做了次恶人,但是她真心为了石头哥好。
长痛不如短痛,就让今天都了结了。
要是一直拖下去,早晚还是要有这一天的。
可是,在面对那些手里拿着雪亮大刀的混混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慌乱过。
她害怕石永言敲门不肯走,但是门外很安静,好像一颗石子扔进湖里,直接沉了下去,没有漂出一丝涟漪。
白家的院门做得特别严实,两扇门中间连条缝都没有,她想往外偷偷张望都做不到。
只能等着,等着外头兴许还会有的只字片语。
要是石头哥大吵大闹,哪怕是气急了,打她两下,她也不会想现在这么难受。
他就是伤害到自己,也绝对不肯来伤害她一下的。
白棠不知道自己背靠着院门站了多久,阿悦见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要上前去拉她,却被徐氏拖走了。
“娘,你怎么不去劝劝大姐?”
“大姐儿这么聪明,很快就会想明白的。”
“大姐真的定亲了?”
阿悦又意外又吃惊,石头哥也就算了,那个半夜来传话的哥哥,怎么办?
她觉得一个传话的哥哥都这么厉害,那么喜欢着姐姐的那个人,一定是更加厉害的人物了。
“你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徐氏将阿悦又拖得远些,“你还小,别管这些事情。”
“大姐明明不喜欢石头哥,为什么还难受?”
“她喜欢的,就是没那么喜欢。”
徐氏毕竟是过来人,一句话就通透了。
没想到,阿悦在旁边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大姐就是心太软了。”
白棠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了,自家的屋子里,灯桌点起来。
暖暖的光,照亮了她的眼睛,门外肯定不会再有人锲而不舍的敲门,让她出去交代个究竟了。
她离开院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腿是软的。
原来,原来拒绝别人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反正她是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这一晚,她把自己反锁在小屋里头,没有出来吃饭。
还好,家里人都很识趣,没有人过来多问一个字。
要是问了,她恐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的。
她与七公子有请,但是不能说。
一个字都不能说。
到了晚些的时候,忽然没有征兆的刮起大风,随即噼里啪啦的下起暴雨。
白棠起身把晾晒草药的那那半边窗户都关严实,心里头嘀咕,最近的天气真怪,说下雨就下雨,而且雨势瞬间就滂沱了。
就好像天那边,漏了一个大洞似的。
等她再想拿起今天卢姐姐给她的小册子翻看,一个炸雷打下来,半边天空都被照亮了。
而屋中唯一的一盏灯,莫名其妙的灭了。
白棠被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上前摸到灯盏,重新点亮起来。
外头有人拍门,拍得惊天动地的声响。
这么晚了,是谁会上门来!
家里头只有白棠醒着,她赶紧抓过一把伞,沿着屋檐底下走过去。
拍门声猛烈,简直像要催命。
“来了,来了!”白棠扯开嗓子喊。
可是,她的声音大半都被雨声给掩盖住了,外头人听不见。
“来了,别拍门了。”白棠警惕心比较高,先开了条门缝。
外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又是一个炸雷,眼前雪亮一片。
外头的三四个人,披麻戴孝,一身麻衣,大半夜看出去,活脱脱就是来吓死人不偿命的。
白棠想都没想,砰的一声,把院门又给关紧实了。
怎么会有人穿着丧服跑到别人家家门口来,白棠被吓得不轻,差点连伞都扔了。
大屋的灯亮了。
白岩隔着窗户问了句,外头是什么人?
对方已经重新打门,这一次有人发话了:“白岩在不在?”
居然直接报了爹的名字,那就是没走错门。
白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着白岩一脸紧张的拄着双拐出来了。
连雨伞都没顾得上拿,徐氏披散着头发跟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爹,这些人都穿着丧服。”
白岩将她轻轻往身后推,脸上那种认真严肃的样子,是白棠以前都没有见到过的。
再猛地一转头,徐氏在发抖,整个人抖得差点不能控制。
白棠赶紧过来,抱住徐氏:“娘,你别怕,外头不是鬼差,应该是人。”
徐氏的一只手,紧紧抓住白棠的手腕,想发出声说句话,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岩放开一边的拐,腾出手,将院门开了。
外头的人很快走进来,白岩沉声道:“请到屋中说话。”
白棠依然搞不清楚状况,就觉得这些人的目光都在看着她。
其中有探究的,有好奇的,有疑惑的,甚至还有嫉恨的。
都是素不相识的,至于在她面前,演的一拨一拨像真的一样。
徐氏想把白棠拉走的,白岩发话了:“让她跟着过来,早晚总是要知道的。”
要说心里一点没数,白棠也不至于那么糊涂。
但是,没有挑明真相之前,她很聪明的保持了沉默。
领头的那个人,多看了白棠一眼:“就是她?”
白岩点点头:“大姐儿,你过来,不用害怕。”
白棠这会儿真的不怕了,是不是接下来要上演苦情戏?
几个人湿漉漉的坐在大屋里,白岩让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