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火整整烧了一个多时辰。
方才有人过来报句平安。
白棠离得远,只看到翠羽的脸色不好看,到了跟前,却一个字都没多说。
她一句话不问跟着照吃照喝,晚上一觉呼呼睡到大天亮。
那排场做得极大的宴会,终是没有延续到第三天。
虽然没有人说明,白棠猜想也是那场大火的功劳。
萍姑来领人,将白棠一直送到内外院相隔的门口。
外面有个和霍管事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将她再接走。
“哎,慢着。”萍姑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白棠站住脚,一双眼及其无辜的辉看着她。
萍姑嘴巴张了合,合了张,依然没有问出心里的疑惑。
白棠俯身冲她做个礼,便离开了。
妇人给了她一袋钱,将人带到边门,白棠谢了俩句,头也不回,出了余府。
走到外头,深深吸口气,才确定自己是平安无事了。
走出十多步,她寻了个墙角,往阴影里头一蹲,耐心的等起来。
一炷香后,有个年轻女子哆嗦着从她面前过去,白棠眼睛一亮,果然,其他人也出来了。
白棠选的位置好,她看得见别人,别人却看不清楚她。
等过了一个两个,还是没见到阿梅,她有些发急。
昨晚到底是如何收场,她也饿不知道,但愿阿梅没事才好。
正想着,见个少女慢吞吞往这边走,不时还回头去看,走的比哪个都慢。
不就是阿梅!
白棠从角落里冲出来,一把将对方给搂住了。
石永梅被吓到了,眼珠子定定的看着白棠,等一会儿,才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
“阿棠,你早出来了?”
“是,我早出来了,就在这儿等着你。”
“阿棠!”石永梅控制不住情绪,眼圈顿时都红了。
“我们回去路上再细说,别在这里。”白棠经历了这样一场,总觉得余府像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离得越远越好。
石永梅明白她的意思,嗯了一声,反握住她的手,两个人脚底下也是越走越快。
“阿梅,你那个干娘,知不知道你的真底细?”
白棠想到要紧的赶快就问。
“我出来的时候,就没见着她,找了个稍微眼熟点的想要问,那人像是见了鬼一般,根本就不肯理我。”
白棠想,或许那一位也被霍管事牵连到,不会再出现了,这样子也好,她与阿梅的身份不会留下底细。
更不会有后顾之忧。
“昨晚我见着你了。”白棠想让阿梅放下心来。
“我比你先进去,见着你们进来,不过我要伺候的那位贵客没来,我退得也早。”
“昨晚烧了好大得火,宴席压根就没有结束,客人都匆匆忙忙的走了。”
白棠安安静静的听阿梅告诉她后来的事情,火势的方向就在内院的正厅边不远处。
为了不让客人们受惊,大管事很快过来安排客人们离开,而剩下的少女,又被混乱的塞回到那个小院子。
火势中间有一段烧得太猛,站在院子里,都感觉到热浪滚滚,至少有数十个家仆在那里救火。
阿梅始终惦记着白棠,上下左右却没有一个可以询问的人。
咬着牙,才避过别人问了孙妈两句,孙妈也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孙妈是个好心肠的,凑着机会出去打听,回来告诉她,白棠被大管事带到前面大丫鬟住的地方去,应该平安无事。
只是会不会按时被放出来就说不好了。
“回来的人一天比一天少,昨晚我数了又数,才八个人了。”
白棠不敢多想那些不见人影的,到底去了哪里。
在强势之前,能够顾着自己平安,已经是十分困难,更何况那些人与她不过一面之缘。
“出来的时候,把余钱给你了吗?”
“给了。”白棠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好不容易挤出个笑容来,这十两银子说简单也简单,说艰难也艰难。
三天不满的日子,好像比过往的十天都要漫长。
一颗心始终高高悬着,直到走过余府的范围,到了路口,白棠胸口压着的那股气,才缓缓的松泛开来。
石永梅眼中一样惊魂未定,以后便是再有这样的“好事”,她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啸亮的口哨。
白棠警惕的转过身去,一匹高头大马,迎面而来,正是冲着她站的位置。
她眼花了下,认出马上的人正是七公子身边的阿陆。
果然,大马到了她跟前站定脚,阿陆微微俯身看着她:“主人说了,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时候。”
一道弧线,从他扬起的手中落下。
白棠手忙脚乱的去接,却是又一个荷包。
紧紧抓在手中,阿陆没有多余的话,调转马首,又飞一般的离去了。
石永梅见这风一般的男子,张着嘴吃惊问道:“这个人就是你服侍的?”
白棠摇摇头:“他只是那人的随从。”
“一个随从这么大的派头!”
“据那位贵客自称,是从荀凌郡来的,与郡府大人有些关系。”
白棠没有继续往下说,她是一早打定主意的,三天过后,她不会再刻意提起。
更不会将再余府的所见所闻,到处搬弄口舌。
“你倒是有些福气的。”石永梅艳羡的点点头,“这样的人,反而不会胡来。”
白棠没有说话,那位七公子算不算对她胡来了?
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