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二话不说,给徐氏先磕了个头。
徐氏被吓了一跳:“这孩子,这孩子是要做什么?”
“是我想事情太冲动,让爹娘担心了。”
白棠又让过身子,给躺在床上的白岩也磕了个头。
然后,她才爬起身来,徐氏上来要替她揉脸,她听话的一动不动。
娘本来也不是真要对她下重手,看看娘脸上的伤比她重多了,但是娘一点都不介意。
徐氏的手指有些粗糙,白棠却闭着眼笑得很开心。
离开家三天,她看着带了十两银子,是挺风光的回来。
其实也一直提心吊胆着,总觉得没那么容易脱身,没想到,说出来就出来。
赚的钱一分不少,阿梅也没丝毫的问题。
见着家人,她才知道心有余悸四个字怎么写,要是她像另外几个那样,再也回不来,怎么办!
下不为例,以后还是慢慢攒钱,再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安抚好了爹娘,阿悦拉着她的手去灶房。
“大姐,让我抱抱你。”
阿悦扑上来,双手双脚都紧紧扒在她身上:“大姐,我以为你出事了。”
白棠反手要搂住了她,到底也十岁了,分量不轻,但是姐妹俩这样抱在一起,心里头暖暖的,很舒服。
“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大姐,都是阿悦不好。”
“傻瓜。”
“大姐,我好高兴。”
阿悦索性抱住她的脖子,在她的两边脸上重重亲了两下,然后跳下来,打开大锅盖。
“大姐,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我自己来。”白棠拉住她的手,“石娃呢?”
“睡得和小猪一样,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他。”
白棠蹲下来给炉灶里加了些柴火,听到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过去一看,石娃半个身子躲在门板后面,正冲着她笑。
刚睡醒的孩子,脸蛋红红的,像只苹果,叫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白棠把火苗拨开,就过来抱起石娃。
“大姐,大姐。”石娃嘟嘟囔囔的,将胖脑袋歪在她的肩膀上,毛茸茸的一团儿。
白棠的心都快融化了,阿悦手脚麻利,切了个红薯下锅,又从小罐子里将平时不太舍得放的碎米也抓了一把。
“大姐上次腌的雪里蕻,我昨天尝了一点,能吃了。”
“那就好,切点来下饭,这些碎米还是留着给石娃熬粥,我吃红薯就好。”
“大姐,你三天没回来,都瘦了,一定要吃点米粥才行。”
阿悦坚持的说道,去窗台下的缸子里,捞出一把雪里蕻。
放进去的时候,还是碧绿碧绿的颜色,一把盐加上一些会散发香味的野菜,经过大半个月,散发出一股咸鲜的香气,直勾人食欲。
炉火压得小些,让红薯粥慢慢滚开,这边把雪里蕻清洗干净,切成小段,盛在碗里。
“阿悦,你还想让它更好吃些不?”
“当然想!”阿悦的眼睛都亮了。
白棠把石娃交在他手中,走到碗橱边,踮起双脚,拿下个很小的瓦罐,密密封着罐子口。
“这里面是什么?”随着白棠将罐子揭开,阿悦的鼻子用力呼吸,“这么香!”
白棠用筷子尖挑了点,撒在雪里蕻上:“这是去年冬天,上山去采来的松子油。”
当时几十个松果球,将里面的松子一颗一颗剥出来,才得了几把的松仁,本来想给家人一起吃了,想想不舍得,偷偷用文火炒熟,再用石臼打出松子油。
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得了这么一点点。
后来,家里头的事情多,白棠差点都给忘记了,今天突然想起来,松子油拌着雪里蕻,可不就是奇香无比。
锅里的红薯粥,咕嘟咕嘟冒着糯糯的小泡泡。
姐弟三人,没等到粥水出锅,把第一碟雪里蕻,你一根我一根吃了个精光。
石娃张大了粉红的小嘴巴,还想吃,被白棠轻轻拍了下后脑勺。
“这么咸的,吃几口就好,不然等会儿抢着喝水都来不及。”
石娃脑袋拱了几下,还是听大姐的话,只将一只手指头含在嘴巴里,等着红薯粥出锅。
白棠亲手又拌了一碟雪里蕻,这次更加考究,把晒干的菌子用热水泡了几朵出来,切成细丝,放在一起。
“给爹娘端些过去,爹的腿伤要多吃点,才能养得好,明天我还上山去。”
白棠用小勺,一口一口先喂饱了石娃,石娃吃饱喝足,精神很好,不像前一阵子咳嗽厉害的时候,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石娃去给大姐后院种的那些草药浇浇水,让大姐也吃顿安心的。”
阿悦过来,笑着将他往外送。
“爹娘都说这个菜好吃又下饭,爹都盛了两次粥,大姐,锅里剩下的不多,你快些趁热吃。”
姐妹两个面对面,一人一碗,喂饱了肚子。
白棠在余府住了几天,每一顿都是有酒有肉,香喷喷的米饭,但是那些都食不知味,压根比不上家里头最简单的一顿饭。
趁着阿悦洗刷碗筷,她先到收着草药的抽屉都打开来仔细查看,铁线草少了七八根,都给爹吃了修补腿伤。
一只手摸到暗格里头,那株灵芝安静的睡在里面。
白棠有些为难,这株灵芝是难得一见的好物,到底是拿去药铺换了银子,还是放在家中,防个万一?
她从屋子中间走出去,见个头矮小的石娃,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