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奶奶是白旗山的奶娘,在白府的时间,不比薛婆婆少,她后来跟着三爷一家过。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根本没有人会要她做事,等于是白养着。
“顾奶奶,她是你哪门子的奶奶。”
白旗山冷笑了一声,回过头一看,白芨说的顾奶奶不在这间屋子里。
不过,另外有一个人。
白旗山大步走过去,这个一直缩在角落里的妇人,他的记性不坏,认得出,这个是顾奶娘的儿媳妇。
白棠没想到,三叔还有点手段,这样两巴掌,直接把一条线给摸出来了。
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那妇人,白棠是不认得,听到旁边有人喊:“谭家媳妇,三爷喊你呢,你倒是应一声啊。”
瞧那样子,害怕的不行,已经快缩到墙壁里头去了。
卢紫莹抬起头来,就看了一眼:“刚才不就是她抱着这个小的,抱的那叫一个紧,我还以为有多忠心耿耿的,原来在这儿等着。”
白旗山已经逼身过去:“谭氏,三爷同你说话,你当耳旁风呢?”
“我刚才吓到了,三爷,吓得魂儿都没了,不是故意的。”
“这会儿能听见我喊你了?”
“能,能听见。”
白旗山垂眼看看她:“你坐在这个角落里做什么,刚才是你抱着小蓬?”
“我,我……”谭氏不敢说不是她抱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这时候再抵赖,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白三爷是吧,就是这根金针了。”
卢紫莹把从白蓬背后拔下来的那一根金针递过去,白旗山接过来,好像碰到了她的手。
这样娇媚的妇人,性子倒是很直爽,根本不介意。
“白三爷进来没说一句重话,是相信我没下黑手了。”
“不是你。”
卢紫莹笑着点点头,还算有个能听得懂人话的。
这一笑,白棠的心都跟着荡了一荡,回头还是要和上官姐夫说一声,这样妖孽的姐姐,锁在家里比较好。
她出来对人笑,对人说话,自己没那个心,保不齐别人有那个意。
白棠不知道怎么想到,她在阿澈面前也提过两次卢姐姐的事情。
阿澈的表情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和说隔壁见到的妇人没有两样。
难道说,阿澈不觉得卢姐姐是美人,还是那种看多会忘记吸气的大美人。
不过,阿澈是七皇叔的身份,想来宫里头的美人应该也不会少。
他大概是打小就看得多了,审美疲劳了。
白棠一侧头,不知道自己在阿澈眼里,是不是长相太普通的小丫头一个。
“谭氏,站直了说话,两条腿不要抖。”
白旗山倒是很干脆,将金针往前头递了递。
他也是个懂医术的,知道这样一根金针从孩子的后背心扎进去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反而没有才听到出事情的时候,那么情绪波动了。
谭氏的眼珠子乱转,白旗山的手一翻,金针针尖朝上,直接指着她的眉心间。
“你好好回答我的话,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手底下客气的。”
卢紫莹把白蓬身上的银针已经尽数都取下来,还嫌这边不够乱,伸长了脖子,补了一句道:“好好审,反正我是瞧见就她抱着这个孩子。”
“嗯,卢娘子说的很是,要是你不说话,那么这根针先扎你这只眼睛。”
白旗山的手指一晃,针尖眼见着就要碰到谭氏的眼皮子。
她惊得失声尖叫起来,白旗山又加了一份力,眼皮子上很细的一点血珠。
“三爷,三爷,我都说了,是我,是我刚才趁大伙儿不注意,偷偷扎的针。”
谭氏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又彻底软了。
“很好,早说不就没事了。”
白旗山才想将金针当做证物收起来,白棠却出声了。
“三叔,等一会儿。”
老夫人一直在旁边看着听着,见差不多要水落石出了,白棠插手进来了。
“怎么了,阿棠?”
白旗山皱了皱眉头:“你放心,她也算是我院子里的下人,我会一起给你个交代的。”
“不,不是为着这个。”
白棠一瘸一瘸的过来,她不敢让伤脚落地,走路姿势很是难看。
“你觉得我审错了?”
白旗山忽然有些心生不满,当着老夫人的面,这个丫头又要来争功,早干什么去了,他没来之前,她怎么不好好把行凶的人找出来。
如今,他都认准了是谁,而且没有丝毫的包庇,她又来多事。
看样子,几个媳妇都不喜欢她,也是没错。
太自作聪明,太爱管闲事。
“三叔,我也记得是她抱着白蓬,可是,问题又来了……”
“你懂什么!”白旗山直接反驳了一句。
“老三,让阿棠说。”
老夫人开了口,这会儿对着卢紫莹又客气了:“卢娘子,小蓬的伤?”
“肯定是伤及心脉的,必须要好好养着,白家不缺好药,隔个三五年的,能补回来七八分。”
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道:“卢娘子说话又直又快,就像是一把刀。”
“做大夫的,就要像一把锋利的刀才能够药到病除,否则的话,腻腻歪歪的,病没有看好,只是来骗诊金了。”
老夫人看到金针起出来的时候,就知道白蓬这孩子伤得不轻,肯定要留下后遗症了。
等听着卢娘子再这样一说,反而豁出去了。
“卢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