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澈觉得高将军没有罪,但是没有用。
先帝认准的事情,不容他人来辩。
他几次想要面见皇兄,都被当时的太后,也就是他的母妃压制住。
“你不去见皇上,也有人说你参与此事其中,你要是再问他辩解,根本没有用,还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母妃拉扯着他的衣袖,眼泪涟涟。
他知道的,他知道母妃去找过皇兄,为他说了很多好话。
因为这是至亲,是骨血,才能有这般的勇气,而高将军不是。
他与高将军只是谈得来的朋友,没有实权的皇子与将军,仅仅如此。
比起做无用功的求情,他更需要的是明哲保身。
“后来呢?”
“后来,高将军被人劫狱放走,先帝觉得脸上无光,另外找了个死囚,硬把凌迟处死,行刑完毕。”
白棠想,如果只是这样,也没必要这些年还在找寻高将军的下落。
反正在名册上,这个人已经死了,找不找有什么关系。
找到了,难道还再千刀万剐一次?
再说了,老皇帝都死了,小皇帝接手皇位,还来烦心这些。
不是连后宫嫔妃都还没填满,有空找这个,不如花点心思,多选几个美人,好好左拥右抱的。
苏子澈见白棠的神情精灵古怪的,捏着她的鼻尖。
“准没想什么好事。”
“哪有,我可是一直在想你说的正经事。”
“高将军生死未明,先帝的身子却每况愈下,病来如山倒,几乎只拖延了一个多月,就驾崩了。”
“你家亲侄儿,有要紧的东西找不见了。”
苏子澈看看她,这丫头,聪明得紧。
“是,新帝继位,虎符不见了。”
白棠大概知道虎符是做什么用的,就是打仗的时候,诏令军队的,要说谁手里有虎符,天下大军就归谁所有。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那是要急疯心的。
“阿澈,皇上把你从天都城赶出来,别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吧?”
这种秘密,知道的人,还不都是要被灭口的。
“皇上。”苏子澈眯了眯眼,“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没有表示过我知道此事,皇上如果非要追究,反而露怯了。”
白棠点点头,那就是说,新帝登基,到这会儿也几年了,一直就没找到虎符,所以搜索高将军的行动,一直没有停歇。
“你们就能肯定,虎符在高将军身上?”
“在他身上,至少他知道在哪里。”
“找到高将军岂非是大功一件。”
“那就要看是谁找到的。”
如果是碧逑国的人,或者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结果会是怎么样就说不好了。
“高将军既然一直躲在荀陵郡,那么在你到这里的时候,他应该想办法给你捎信的啊。”
“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
苏子澈苦笑了一下,当年他没有出手相救,又要高将军怎么相信。
一因种一果,都是注定的。
“不信任你,又把这个院子透露出来,真是,真是……”
白棠想说,这个人的性子真是够古怪的。
不过,井台边的暗道,她也大概瞧过几眼。
一个正常的汉子,在里面暗无天日的住上几年。
本来好端端的人,大概也要近乎癫狂了。
“他为什么不住下去,要走了。”
不但住的人走了,老孙头也走了。
“可能,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知道那个地方是住不下去了,所以要另外找个安全所在。
将院子转交在白棠手中,是间接的给他一个机会。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没准正在悄悄看着他的反应。
“他不就是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吗。”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如果不是,他穿什么衣服不行,非要穿一件,能够让人分辨的出来历的,还是这么特殊的,不就是想告诉你,他没死,他还活着,但是他埋怨你当初没救他,所以还在生气。”
苏子澈呆呆的看着白棠,本来他想得挺复杂的事情,到了她嘴边,变成最简单的。
道理说得通,又符合人之常情。
“所以,我们不用去找他,阿澈只要做出姿态,表示可以帮助他,他自然会出现的。”
苏子澈手头没有线索,想一想,也只能暂时这样。
“不过那些假冒的官差,到底把人带去了哪里!”
这才是白棠最为担心的,要是发现这几个人都根本不知情,等着他们的又是什么……
“很快会有消息回来的。”
苏子澈从来不担心手底下几个人的能力,要是刚来荀陵郡的时候,兴许还有些不能适应,如今根本就不在话下。
他看一眼白棠,如果杜仲真的是奸细,她又会选择怎么处置这个人?
白棠像是察觉到他目光中的意思,双手合十在胸口拜了拜。
“只要都平安回来,其他的事情,以后慢慢解决。”
他笑起来,抬手很温柔的摸一下她的额头,还有鬓发。
她的心思,有时候真不是他能够猜透的。
“主人,已经有消息了。”
阿四来的还真是及时,他一出现,白棠就站起来,冲了上去。
“白……白……”阿四的胆子算大的,也经不住她差点投怀送抱的势头。
主人还在旁边看着,他要是真的接住了白家姑子,那简直就是作死。
白棠站到他面前,着急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