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就同桔梗说过,陵王那些话必然是说给当时在场的其中一个人听的。”
不过,毕竟没有亲眼见到,白老夫人也不能想得那么长远,白棠过来没多久,基本都没出过门,规规矩矩在府里头给祖父守孝。
要说,陵王到荀陵郡,其实也没多久。
等见到白棠及笄礼时,头上佩戴的紫玉簪,老夫人才惊觉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精彩的事情。
陵王向白家的示好,根本不是白旗山的功劳。
那位贵人想要做的,都是要给她的孙女博其一笑。
当晚上,别人看到估摸只敢偷偷猜测,加上老三家的那个凌氏,头发长见识短,居然没看出其中的蹊跷。
而她的亲妹妹柳夫人明显要聪明机灵的多,后半场一直是在偷偷帮忙的。
根本都不用白棠看出来,这些小动作,早晚都会传到陵王面前,功过自在他心中衡量。
“你嘴上不说,其实还是怨恨我轻信了你三叔的话,哦,你不肯喊他三叔了,那就是轻信了老三的话,不给你丝毫机会就把你赶出白家了。”
白棠不好反驳,她要是说一点不介意,那才是骗人。
但是在白芍欺人太甚之前,她没有想过要全盘报复,也是真的。
“阿棠,我不愿意你和陵王有所交集。”
“白老夫人真是难得,要为我操心了。”
白老夫人深觉自己苦口婆心说了一堆话,白棠还在这里不冷不热的样子,好像压根没把她的话放进心里一点点。
她差点又想把桌上的东西往地上扫,奈何茶盏都在地上,碎成渣渣了。
白棠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如果还想砸什么,我可以喊香菜送点进来。”
言下之意,砸这些,我还负担的起。
这一句一句话,都是扎着白老夫人心口软肋去的。
要不是,为了大事情,老夫人哪里忍得下去,早就重重训斥了。
不过,白棠有一句话不差,她已经被赶出来,不是白家的人了,老夫人该有什么身份来训斥人家。
别是这边还没训斥出个结果,那边已经有人为了红颜一怒,杀到白家去,把府中上上下下都给训得狗血淋头了。
白棠虽然没说要仰仗陵王的鼻息,但是知道内情的人,肯定要先让三分的。
“我不想砸东西,我是在和你说道理,就算你心里已经不认我这个祖母,我的年纪还在,你就当听一个陌生老太太的几句话,好歹是老人家,能不这么一句一句戳人吗。”
“我要是真想戳人,就不会礼让进屋坐下。”
“你也没少戳。”
“是话题没开好,我为了麦冬受的那些委屈多说几句又怎么了,她差点死掉了,被打死扔在乱葬岗里头了。”
“只是为了麦冬吗?”
“为了所有的委屈,够分了吗。”
“所以,你根本不想听我的劝,你还是要留在陵王身边。”
白棠被她说的,倒是不好再顶撞。
老夫人的话不错,到底是一把年纪,不能真把人给气晕了。
可是,这一句一句也没有闲着,是要把往墙角里头逼,还是要彻底挤兑她,让她离开阿澈。
白棠压根没想明白,就算有人来做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情,也应该是阿澈的母亲,当朝的太皇太后,怎么变成了白老夫人。
难道白家不想攀这门皇亲,难道白老夫人就看不得她过的比在白家还体面。
总不能是让她离开了以后,能够把白芍给往那边送吧。
白日做梦,想都别想。
“我不会离开他的。”
白棠有一百个一千个留在苏子澈身边的理由,但是没必要告诉别人。
她知道,他知道,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他有没有说,他身上有余毒未除,最多再活一两年。”
白棠不做声,一双眼睛看着白老夫人。
原来,你是知道的,原来你终于肯说了。
“他不会说的,说了你肯定不敢接近他,谁知道余毒会不会再传染给逼人,他要是真心喜欢你,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白棠一肚子的冷笑,脸上绷着,一点没表现出来。
“那么,就算你说你们两个两情相悦,你不介意他短命,但是他有没有说过,给他下毒的人是谁?”
白棠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是谁?”
白老夫人像是做出个很艰难的决定,她所知道其实不是百分百的真相。
但是,一旦说出来,肯定是波涛汹涌的后续。
为了白家,为了延续白家的家业,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是当年太医院的领首,也就是你的祖父白宗元白太医。”
嗯,这个说法和阿澈告诉她的相差无几,那么阿澈的毒真是经过了白宗元的手,经过白家人的手了。
“你想想看,他如今早就手眼通天,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吗,你怎么算都还是白家的人,他恨着白家,也恨着你,他对你从来不是真心。”
“他对我不是真心,对白家也没有损失,我已经不是白家的人了,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他是故意的,故意接近你,故意让你倾心于他,然后再狠狠的抛弃你,让白家蒙羞,让……”
“白老夫人,我一点不觉得在我身上可能会发生的这些,会比白芍给外头男人私下授受艳诗情书更加严重到让白家蒙羞的。”
“你为什么要拿自己和她比!”
“因为她是白家正派的姑子,我是外头养了十几年的野